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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包装得特别惊艳的水果篮,那些美丽的丝带崩开,那印着淡绿色的半透明胶纸断裂破碎,那些昂贵新鲜五颜六色的进口苹果新奇士橙车厘子,骨碌碌滚得满地都是,混合在那些浸漫在透明药液中的玻璃渣子,看起来有一种杂乱而诡异的美。
稍微低下视线扫了一眼地面,陈图慢腾腾地将视线转回到汤雯雯的身上,他盯着她看了不下五分钟,才缓缓开腔:“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什么好人。你为友漫的付出,我一直心怀感激。你也累了,我会让谢斌好好安排一下,让你可以好好休息一阵。”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汤雯雯几乎是咬牙切齿:“如果你再授意让院方给我打镇定剂,等我出院,我会告你!我会告你用特殊手段,摧残我的身心健康!陈图你本来就是一个混蛋,你装什么好人!你踏马的就是一个混蛋!”
面无表情,陈图咧了咧嘴:“我知道你最近情绪不稳定,我原谅你这段时间所有的胡言乱语。”
用手轻轻弹了弹有些起皱的衬衣,陈图从裤兜里面掏出手机,他很快拨了一个号码,将手机放到耳边:“小汤的情绪还是有些不稳定,你让医院想个办法。”
挂掉电话,陈图瞥了一眼用怨恨的目光瞪视着他的汤雯雯,他说:“你好好休息,我先撤了。”
稍稍侧了侧身,陈图朝我挥了挥手:“伍一,我们走了。”
不久前发生的一切我全然收在眼底,虽然陈图对汤雯雯的这番冷酷表现,深得我心,可在我的潜意识里面,陈图他不像是那么无情的人,他的骨子里面多多少少保留着向善的东西。
他不会无缘无故去这般对待一个曾经为他奋不顾身去打拼的下属。
他刚刚的那些表现,应该是另有隐情。
而他之前曾经说过,友漫有一些蛀虫,难道汤雯雯就是这蛀虫的其中之一,才让陈图这么深恶痛绝?
不过她倒是有可能啊,要不然她怎么开得起那么壕那么骚包的卡宴嘛!
内心有千层浪层层迭起,但我却不能把那些暗爽表现出来,我而是一脸纠结:“陈图…”
伸手过来,将我的手握住:“伍一,你不参与友漫的管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劝你最好不要。你出去开工作室时,我们就有协议,互不干涉。”
卧槽,难道是我健忘了?
天地良心,我很确定我在开工作室时,我只是有这样的觉悟,不再去管友漫啥啥啥的,但我和陈图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讨论过这事。
我很确定,陈图他的记性很不错!
所以现在他这番话,是故意说给汤雯雯听的?
不管他出于什么心态,尽管在面对汤雯雯这事上,他曾经眼瞎到让我无力吐槽,但他始终跟我是一伙的,我肯定得配合他啊。
故作郁闷,我怔滞了几秒后,有些怅然说:“哦,算我多嘴。”
自然而然地挣脱陈图的手,我略显尴尬地冲着汤雯雯说:“汤总助,不好意思今天打扰了。”
把刚刚那一幕尽收在眼底后,汤雯雯总算是收起了她那些歇斯底里,她抬了抬眼皮子:“谢谢陈太太来看我。虎落平阳,这个时候,也只有陈太太真心实意的过来探望我,这一份情谊,我会铭记在心,我以后会尽我所能回馈陈太太的。”
不管是字面上,还是语气上,汤雯雯都像是真诚地表达着她的感恩和谢意,但她的潜台词我听懂了,她不外乎是怨恨我过来看她热闹,她后面不会放过我。
不过没事,我就是喜欢她不放过我。
她要就这样放我安稳,我还怕流离浪荡呢!
我张了张嘴,那些客套话随即蹦跶出来:“汤总助不必太客气。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一点点事。”
一阵开门声,几乎是咬合着我的话尾音响了起来,一脸淡漠的谢斌身后,跟着一个眼生的护士。
朝陈图欠了欠身,谢斌很快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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