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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婆没有催促,因为她有的是时间可以等,等任何事的改变,包括等到她自己的生命走到尽头。
“有个男人,种了一种叫‘烈阳蛊’的蛊虫。”
梁娇娇缓缓走向了老太太,有些呆滞的眼神,开始慢慢的灵动起来,随即浮上她原有的坚毅,还有偏执:“我来找你之前,他的生命最多还有十天,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半。我希望,你能及时跟我走,去救他。”
“烈阳蛊?呵呵,没想到外界还有人会练蛊。”
老太太眉头皱起,随即露出满脸的不屑神色:“孩子,你说的有些夸大了吧?你对别人这样说,被人肯定会被你骗倒。可对我老婆子,实在不该夸大。因为你不知道,烈阳蛊是所有蛊虫中最简单,最易练成的,它的功效嘛,最多也就是把某个花心的臭男人,折磨一年,让他变成畜生那样,又何来性命之忧?”
梁娇娇又向前走了一步,缓缓的说:“可如果是改良--哦,我觉得‘改良’这个词,还不是最能形容的,应该叫做‘加强版’。如果是加强版的烈阳蛊呢?”
“加强版的?”
梁娇娇的话音未落,老太太嘴角猛地一抽,嘎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迄今为止,苗疆蛊王已经下传七十三代,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把烈阳蛊的威力加强?除非,那个人是来自……”
说到这儿后,老太太忽然闭上了嘴巴,抬头看着天,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梁娇娇心中一动,追问道:“除非那个人是来自哪儿?”
“地下。”
老太太轻轻吐出了这两个字,不等梁娇娇说什么,就再次说:“除非,修炼烈阳蛊的人,是来自地下,我们脚下的那个世界。”
这次轮到梁娇娇发愣了,喃喃的问:“老人家,你、你早就知道地下楼兰的存在?”
“地下楼兰?地下楼兰?呵呵,地下楼兰。不错,也唯有在一千八百年前去了地下楼兰的蛊王后人,才会懂得改进烈阳蛊。”
老太太接连重复了几句‘地下楼兰’后,长长的吸了口气,倚在了树上,满脸疲惫的样子,好像快要站不住了,看着梁娇娇身边的一朵不知名鲜花,梦呓般的说:“故老相传,在一千八百年前,苗疆蛊王的一个后人,喜欢上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来自我们脚下的一个世界,很美,就像那朵花儿一样美。”
梁娇娇下意识的看向了那朵花。
那是一朵好像玫瑰,却又比玫瑰大了很多倍的花儿,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一股子清幽的芬芳,一阵微风出来,花朵开始颤起来。
恍惚中,梁娇娇发现这朵花,慢慢变成了一张美人的脸,娇艳,无比。
老太太好像在讲故事:“蛊王那个后人,为美女所引,誓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跟她一起--孩子,你也许不知道,苗疆蛊王有着严格的祖规,任何传人一旦决定要离开苗疆,都会遭到极重的惩罚。”
梁娇娇慢慢向前走,好奇的问道:“什么惩罚?”
“他(她)会被蛊王种上一种蛊,蛊的名字叫‘思乡’。”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这才继续说:“远离家乡的游子,在月圆之夜就会思乡。只要思乡,或者是练蛊,这个人全身都会无比的疼痛,一次比一次厉害……没有谁能熬过九十九次思乡之苦。”
每个月都有一次月圆之夜,每年有十二次,九十九次八年零三个月。
也就是说,任何种了‘思乡’的人,最多也就是活八年三个月。
梁娇娇彻底被这个故事所吸引,忍不住的问道:“那个人,到底去没去地下楼兰?”
老太太嗓子里发出咯的一声怪笑,说:“如果他没去的话,会有人练出改进了的烈阳蛊?”
梁娇娇脱口说道:“给高飞种上改进了的烈阳蛊的人,复姓拓跋,叫拓拔千钧,他是地下楼兰的大祭司(这些话,都是沈银冰告诉她的),难道说地下楼兰的大祭司,就是蛊王的后人?”
老太太没有说话,只是再次抬头看着天。
梁娇娇搞不懂她在玩什么玄虚,只好闭上了嘴,等她说话。
很久之后,老太太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唉,我知道了。”
梁娇娇问:“你知道什么了?”
“你嘴里的那个高飞,被蛊王后人种上改进了的烈阳蛊,就是为了中和地下楼兰女王身体里的至阴之气,改变她的特殊体质,让她成为正常人吧?”
老太太忽然笑了:“呵呵,真没想到,一千八百年了,那些可怜的,自大的贱人们,终于肯接受我们,肯答应让我们帮她们改变修罗体质,不在乎血脉是否纯正了!”
老太太在说出这番话时,虽然表面上是笑着的,可语气中的恨意,却是聋子都能听得出来。
梁娇娇感受到了一股子浓浓的怨气,好像来自脚下的九幽世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低声说道:“老、婆婆,你怎么了?”
老婆婆看着她:“给你讲个故事?很古老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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