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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建勋的车子是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虽然是全球限量款,但却是一辆十分低调的款式,似乎是新车,来没有来得及上牌照。
冬雨将两个人淋透,透彻心扉的冷,进到车子里面,孟建勋就将车子的空调系统打开,暖风瞬间包围过来,孟暖却并不觉得暖和,也许是在冬雨中站久了,突然感受到的温暖,也是一种寒冷的触感。
“二伯,我母亲和其其究竟在哪里?”孟暖在寒冷中也不忘侧过头去问,其其在那通电话里传来的嘶哑声还不断的在她的脑海中徘徊,她的心,始终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让她难受的很。
孟建勋熟练的操作着车子,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狭窄小路,“一会你就知道了,作为的后面有毛巾,实在难受就先擦一擦。”
孟暖在心里深知二伯是个不会关心人的人,能够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一种奇迹,她点了点头,依言从座位后面拿过毛巾,放在头顶,轻柔的擦拭,这种触感让她瞬间温暖了不少,她感激的朝着孟建勋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可孟暖却觉得他应该看到了,不然他的脸上不会是现在这种状态和表情。
车子里的氛围因为刚刚这一细节而缓和了不少,孟暖也放下了不少戒备心里,昨晚睡的太晚,今天又有太多的事情消耗了她的心神,此时此刻,身体里突然汹涌出一股强烈的困意,她想忽略,可这种感觉,却随着她的忽略而越来越强烈。
最后,她还是没有抵抗住这股强烈的睡意,双眼慢慢的闭合上,进入了深度的睡眠状态,不知道这样睡了多久,醒来后,她看见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她坐起身,解开身前的安全带,透过车窗,观察着周围,这里很空旷,只有车前耸立着五层楼高的建筑物,建筑物的后面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从这些判断,这里似乎是山中的别院,亦或者疗养院医院之类的场所。
主驾驶座的孟建勋已经不知所踪,她推开车门,走下去,院子很空旷,是水泥打的坚硬的地面,四周有围墙,不高,绿化很好,种植的都是一些耐寒的植物和花卉,在寒冷的冬季,绽放出五颜六色的花朵,很是赏心悦目。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建筑物前面走了过去,她大声的叫,“苏留白……”
那道身影听到她的呼喊,缓缓的回过身,她朝他飞奔过去,男人蹙眉,“不要跑,注意脚下,别摔倒了。”
他也快步的往这边走,比她跑步的速度都快,她能够依靠的人近在咫尺,让她心中一时感动不已,伸出去环住他腰身的双手都忍不住跟着颤抖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找到我妈和其其了吗?我怎么那么没用,居然睡了那么久,天都已经快黑了,二伯呢?你看见二伯了吗?我和他一起过来的。”
苏留白抚摸她发顶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随即恢复如常,“你一下子问了那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了。”
“我妈和其其找到了没有啊?”她从他的胸膛前抬起头,双眼里面含着焦急的泪花。
苏留白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依然很轻很轻的抚摸着她的发顶和脸颊,“找到了。”
孟暖的眼睛里放出光亮,“真的,快带我去见她们。”她拽着他就往前面的建筑物走去。
可他的脚步却在原地没动,孟暖疑惑的回头去看他,发现他脸上的情绪不对,忍不住紧张的问,“怎么了吗?她们不好吗?”
苏留白越是沉默,孟暖就越是心慌,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再次占据了她整个身体,她的声音变成了嘶哑的尖锐,“快说啊,她们到底怎么了?”
孟暖的泪一滴接着一滴的从眼眶中滑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苏留白上前,想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却被她躲了过去。
他没有乖乖接受她的闪躲,而是伸手一拉,将她轻轻松松的抱在怀里,十足十的安慰姿势,“孟暖,本来我不想告诉你,但我又觉得你有权知道……”
苏留白的声音微微停顿,孟暖焦急的在他的后背捶打着,“你说啊!”
“你母亲的心脏病犯了,现在正在抢救,这次,似乎凶多吉少,手术到目前为止已经做了两个小时,医生都是我找来的青州方面的心脏病专家,他们只有两成的把握。”
孟暖一把推开苏留白的身体,冬雨将她的身体又淋湿了一遍,她不在乎自己的狼狈,也不在乎自己此刻有多么丑陋,她只想大喊,只想歇斯底里的大喊。
“两成?什么叫两成的把握?你找的是什么专家,美国的专家明明说妈妈做心脏移植手术能够延续二十到二十五年的生命,可到了你这里,几乎没有希望,我不相信,我不可能相信。”
她伸手抓紧苏留白身前的衣服,神色已经有些病态的疯狂,“苏留白,你快告诉我,刚刚你说的那一切,都是你的玩笑话,我母亲的身体好好的,她只是心脏出了一些问题,只要有合适的心脏源,她一定会再陪我走许多年的,是不是,快告诉我。”
“孟暖。”他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厉喝声令她的身体一震,“你冷静点,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能做的,只有接受,知道吗?”
孟暖摇头,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知道,父亲当年仓促离世,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如今她刚刚和母亲结束分居世界两地的痛苦,还不到半年,他却告诉她,这次母亲有可能不行了。
她接受不了,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孟暖抬起手,随意的在脸上抹了一把,不知是雨还是泪,“你不要再骗我了,我是不会相信的。”
她绕过他,想往前走,他却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孟暖,她能够陪你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医生告诉我,如果不是你母亲有着什么信念,连现在都坚持不到,跟我去见她一面吧!”
最后一面吗?一想到她从今往后会成为一个孤儿,她的心就止不住的犯疼,撕心裂肺的疼。
“我不听,也不会去。”她拒绝接受这样的事情,绕过他,继续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他的铁臂从背后紧紧的环抱住她,“孟暖,我会陪你一起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我们上去吧,她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从来到医院的那一刻,听到医生们说的凝重的话后,他就想着该如何告诉她,她和孟建勋来到这里,他怎么会不知道,可他实在开不了口,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告诉她。
刚刚走下来抽烟,他看着她在座椅上安静的好眠,这样的场景,在李瑞欣离开后,他能不能再次看见,都是十分玄妙的,他不想告诉她,却又不得不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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