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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策还是要随时修正的嘛。”发改委党组副书记、副主任许传承说,“此一时彼一时,今天的能源经济已经成为束缚地方经济发展的瓶颈,进行石油化工城的建设,也是为地方经济发展大局服务,我认为可行。”
很显然,许主任是在为自家人说话了,琼瑶省那边有许家的人,他自己和那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在发改委是公开的秘密,实际上在燕京城当官,最基本一点,就是要搞清楚盘根错节的世家。
这个很关键,否则你这边刚刚得罪一个世家骨干,那边每天和你笑眯眯的背后捅刀子,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世家之间的利益纠葛,常常是血淋淋的,沒有任何的容忍可讲。
因为每一次的利益纠葛,都会影响家族现在乃至未來势力的消长,这边你放弃一点看似微不足道的东西,那边对手就有可能获得强大的助力。
这其中的得与失,绝对不是普通人看得清的,很多人也就会采取一个应对办法,只要见[][]到的利益,绝不放过,这样的结果,就是每一次有装备爆出來,就会有无数团队去争夺,这种争夺常常是血淋淋的。
国务委员、发改委党组成员副主任刘思文重重咳嗽一声:“许主任说的沒错,因地制宜因时制宜,这是我们制定政策的关键所在,更是发改委工作的法宝。
沒有这两项标准,也就无法制定jīng准的政策,也就无法更好的服务于大众,服务于地方zhèngfǔ,服务于上级领导,我们要与时俱进,适时修正以往的政策,制定切实可行的新方案,不要拘泥于老套路,那样会固步自封的。”
这位是发改委真正意义上的二号,而且因为和梁飞扬四岁的年龄差,很可能会在换届的时候,取梁飞扬而代之,这其中,三号许传承是他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以往两个人都是针锋相对,今儿的气氛有点诡异。
不过大家想想也就释然,当一个提案有着明显利弊的时候,如果还继续强行反对甚至阻止,那绝对不是一个成熟政治家的做法,就像当初的聂九常,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最后因为儿子老婆的过错,导致他一步步走向歧路。
这件事被燕京城的世家门阀引以为鉴,一次次告诫家族子弟,这种错误纵然是九常之一都无法承受,更不要说普普通通的世家小门。
刘思文很jīng明的一个人,自然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很多政治利益的争夺,都是在和风细雨中进行的,只不过表面的和风细雨,常常会暗藏杀机,不是处身局中,根本无法感受到其中的惊险。
常常是两人和两家表面上甜哥蜜姐,暗地里却下绊子捅刀子,比方说当初陈家和兰家,如果任由兰苑雨的杯具发生,兰家最终会在陈家的连续暗手中彻底败落下去,世家的联姻,不过是利益的结合罢了。
发改委秘书长蒲chūn光轻声道:“因地制宜因时制宜的确是发改委制定政策的准则,只是和几年前相比,同样是琼瑶省,天时地利人和并沒有太大的改变,此时擅自更改当年长期论证后的政策,是不是不合时宜。
我认为,这个项目有待商榷,最起码地方zhèngfǔ的准备不够充分,很难让我们看到亮点,一个老调重弹的政策规划,很难给地方经济建设带來突破xìng的进展,这个项目还是要缓一缓。”
蒲chūn光一向是梁飞扬的坚定支持者,这很正常,因为他是梁飞扬一手扶持起來的,不仅如此,发改委的秘书长,也是为正牌主任服务的,梁飞扬有怎么可能弄一个不靠谱的秘书长,整天在自己眼前晃悠。
今天尽管梁飞扬沒有表态,但是蒲chūn光还是从蜘丝马迹中,品味出老领导的心意,秘书长最擅长的就是人心的揣测,如果不能及时把握领导的脉搏,最理想的结果是走人。
“现在是rì新月异的大时代。”洪伟波副主任声音洪亮,“有些政策已经很难适应时代发展cháo流,是时候摒弃一些不能满足地方zhèngfǔ经济发展要求的政策,执行最新最有推动力的政策。
我们的发改委,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帮扶地方zhèngfǔ,制定具有前瞻xìng的政策,用发改委优渥的资源,看得更远,做的更好,才是我们的职责,我认为琼瑶省的未來······”
会议室里面争论不休,刘枫像是沒事人一样,或者倾听喝茶,或者吸烟若有所思,刘某人对这种辩论一向沒有兴趣,他们不是为了政策是否可行辩论,而是在位政治目的辩论。
政治目的永远不等于经济目的,也未必就是老百姓的利益为目的,这一点刘枫最是厌烦,就像当初的西门无风搞的旧城改造项目,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这个已经成为了永久的谜团。
刘枫此刻还在研究自己的课程编排,培训中心的课程编排,随着燕京党校那些专业人士的加入,走上了快车道,现在刘某人更像是总编,负责最后的审核和修订。
梁飞扬听着越來越不着边际的争论,眉头越皱越紧,突然看见闲散惬意的刘某人,不禁一阵厌烦,这家伙不是一向喜欢折腾的嘛,今儿怎么一反常态,一言不发了。
梁飞扬轻轻放下茶杯盖,一声清脆的响动,顿时让会议室安静下來:“刘枫同志,你对琼瑶省的经济建设还是比较熟悉,这项策划案你怎么看。”
就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刘枫按灭香烟,这位毕竟是政治局委员,发改委党组书记、正位主任,这间会议室里面这些人,每一个几乎对他刘某人都了解到骨子里。
这就是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些老官场,绝对不会让自己的菜园子,钻进一只全然不了解的老鼠,其实刘枫也是这样做的,他來这里之初,就是对在场的每一位进行剖析。
这个很重要,这种了解甚至比战场上的敌我双方信息掌控还要重要,绝对轻忽不得,现在就是用上的时候:“任何政策都是由干部來做的,一项政策或者说提案的执行,不是有专家來做,而是地方官员。”
在座的老头子面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这不是废话么,什么工作不是由人來做的,难不成还是由鬼來做的,这个年轻人,说话不着边际,难当大任,看來以往的名声,传言有误哇。
不止一个人这么想,就连梁飞扬都露出失望之sè,这个跳票上來的小家伙,似乎并沒有那么惊才绝艳,莫非这其中有着内幕,梁飞扬想起有关刘某人的一些传闻,如果属实,无疑以往的政绩另有原因。
刘枫喝一口茶,扫视一眼在座的各位,这些都是老前辈,有的家里的孩子比他还年长,刘枫看出來大家面上的不屑,却是不为所动,好整以暇的阐述自己的观点。
只要在心中有了认知,刘某人一向会固执己见,绝对不会被外來势力影响到自己的判断:“作为发改委的一员,我们在这里争论政策是不是符合地方实际,能不能给地方zhèngfǔ和老百姓带來最大的实惠,这个有点脱离群众的嫌疑。”
这话实际上有点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意思了,几位老干部面sè都是一变,这小子沒大沒小,不知道尊老爱幼,实在是缺乏管教,有人已经开始运气,只待刘某人话音一落,就要给予他一点颜sè看看。
就连梁飞扬,也是一脑门子黑线,这小子还真是不积口德,这里每一位都可以做他的叔伯,如此说话,实在是缺乏礼数,梁主任甚至想要打断刘某人的话,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刘枫忽然提高声音质问道:“我想问一句,琼瑶省怎么样保证政策的执行力,怎么样保证政策的一贯xìng,而不是朝三暮四,朝秦暮楚,不解决这个问題,地方经济发展不过是一句空话,这种争论也就沒有任何实际意义。”
会议室一下子极度安静,甚至比梁飞扬主任发言的时候还要安静,只有刘某人,施施然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吧嗒”一声,jīng致的打火机点燃了香烟,随即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大家忽然发现,这个rǔ臭未干的家伙,居然提出一个所有人都忽略的问題,偏偏的这个问題才是致命的缺陷,一直以來,人走政熄就是华夏地方经济建设最大弊端。
很多看起來很优秀的项目,只是因为换上新的领导人,这个项目就被迫终止,不是这个项目不够好,而是这些新官上任的干部,不愿意为人作嫁衣,他们不想给别人养儿子。
继续从事别人未竟的事业,在上级和外人看來,无疑是拾人牙慧,自己怎么可能捞取足够的政绩呢,这个社会,像刘某人这样逆天的家伙毕竟是少数,沒有几个人制定的政策会造福后來人。
这也就造成了政策的不连续xìng,每个人都想做独一无二的自己,每个人都想向上级证明自己的能力,这就是琼瑶省短期效益政策的根源所在,谁也不想为后世子孙做打算,更确切的说是不为继任者栽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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