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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叔。”我有些不好意思,忙道,“我今日回来祭拜祖父。”
伍祥颔首,擦了擦眼角。他的妻子陶氏却上前来拉住我的手,“女君,你……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陶氏从前一直在我家煮食,对我甚好。虽然我并不想在这般情势下与他们相见,但看着她的脸,心中愈加不好受起来。
“我这不是回来了。”我轻声安慰道,“阿媪莫哭了。”
“我怎能不哭……”陶氏一只手拉着我不放,一只手不住擦眼泪,“你一去三年,音讯全无,也不知在何处……我昨日还与丈夫说,过几日又要去给云公扫墓,不知说些什么好……”
“阿媪……”我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鼻子也莫名地酸了起来。
这时,不远处的侍卫们见人多,走过来驱赶。我正要去解释,忽而听得公子的声音传来,让他们退下。
我转头看去,只见公子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看到他,阿桐、伍祥和陶氏等人都露出诧异疑惑之色。
伍祥道:“女君,这位是……”
我忙道:“伍叔,阿媪,这是我家桓公子。”
“公子?”众人讶然,目光转向公子,又面面相觑。
伍祥率先反应过来,向公子一礼:“原来是桓公子,我等不知公子来到,有失远迎。”
他这些客套是当年随祖父学的,倒是有模有样。
公子微微一笑:“是我等不曾知会诸位,冒昧前来,叨扰了。”
他竟不似在雒阳一般,见了粗鄙些的人便不理会,说话温文有礼,竟是和蔼。
众人神色松下来,纷纷行礼。不少人偷偷打量着他,露出或是惊奇或是欣赏的神色。
当然,对于如今的身份,就算没听说过的人已经能才出来,无须多问。
阿桐问我:“霓生,你方才回宅中看过了?”
我说:“正是。”说罢,问他,“这宅中可是一直有人照管。”
“那当然,我们都替你照管着。”阿桐笑笑,“尤其是伍叔和陶阿媪,隔上三五日便要去看看可有须得拾掇修缮之处。”
“哦?”公子忽而插话道,“我见这屋宅有封条,平日进去无妨么?”
“那不妨事。”阿桐插嘴道,“从前曾有人要来买这田宅,官府的人带着去屋子里看了几回,早把封条破了,进去也无人理会。”
公子了然,片刻,又问,“这田宅,至今不曾卖出么?”
“不曾。”阿桐道,“虽有不少人来问过,可皆不曾成事。”
公子似颇感兴趣,“为何?”
“许是开价太高,”阿桐道,“还有便是……”他说着,忽而断下来,看着我,讪讪。
我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就是拿不吉利的传闻。
“就是开价太高。”伍祥把话接过来,神色自若,对公子道,“禀这位公子,昨日还有个妇人来问,好像是女君的远房亲戚,说这是云氏的祖产,想赎回去。”
听得此言,我的脸忍不住热了一下。
“哦?就在昨日?”公子讶然。
“就在昨日。”昨日与我说过话的佃户道,“口音甚是难懂,说是益州过来的,我等从未见过。恰好县里的户曹也在,与她谈去了。”
公子若有所思。
我唯恐他们说多了要生出枝节,忙道:“祖父与我说过,云氏确有一支在益州,常年经商甚是富庶。若他们可买下,也是好事。”
伍祥看着我,片刻,点点头,没再说下去,转而道:“女君,你方才说回来给云公扫墓,可曾到墓地去过?”
我看看公子,道:“我正要去。”
伍祥微笑:“如此,待我等引二位前去。”说罢,众人热情地引路,往目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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