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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恬被抱上车的时候,头不小心撞到车顶,‘咚’的一声,额角立刻传来一阵闷疼,她不安分的伸手去推将自己放在副驾驶座的男人,“疼死了!”
厉函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目光不善,“你还知道疼?”
舒恬抬手揉了揉脑门,有点窝火,“你干什么啊!”
“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不知道,我要唱歌。”
酒壮怂人胆这句话形容舒恬一点都没错。
她骨子里那离经叛道的性格,在酒精的崔发下显露无疑。
厉函之前还真没发现她有这样一面,圆圆大大的两只眼睛写满了不忿,吃了熊心豹子胆正瞪着他。
他气笑,“要唱歌是吧,回家让你‘唱’个够。”
说完,他重重甩上车门,绕过车上径自上了主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后,身旁的女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厉函侧目看过去,只看到一颗黑黑的脑袋。
舒恬低着头,长发挡住侧脸,情绪低落,“我哪有家,我没家了。”
厉函没理她,双手刚碰到方向盘,余光里女人孱弱的肩头忽然颤动起来,英挺的眉峰一蹙,视线已经压过去,“又哭?”
舒恬想到今天舒长磊的话,整个人都像是被抛在了一种叫做悲伤的液体中,她被密封在罐子里,快被酸涩和难过淹没。
连她最亲的人都如此想法,是不是离婚真的是走错了呢?
舒恬甚至开始自我怀疑,一时之间竟无法自拔。
厉函见她眼泪掉的厉害,觉得莫名的同时又有些头疼,活了三十二年,还没哄过女人,更奇怪的是,对她的眼泪他竟做不到不在意。
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为什么哭?”
“因为你们都骂我……”
“谁?”
“你!”她又瞪。
厉函深吸口气,拿出百分之二百的耐心,“除了我。”
“唐泽辰,蒋梦瑶,还有我爸妈……”舒恬越想越伤心,一双被雨冲刷过似的眼眸看着他,“你不是要给我打官司吗,什么时候才能赢啊……”
厉函想说没那么容易,话到嘴边看到她希冀的小眼神,改口,“很快。”
“真的吗?”
“嗯。”男人抽了纸巾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因为这样才喝酒?”
他手上的力道很轻,说话也没了刚才的强硬,车顶昏暗的灯光撒下来,落在男人英俊逼人的面容上,舒恬怔怔看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太过悲惨,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一样的情绪。
他对她最不好,逼着她跟他做交易,对她为所欲为。
可每当关键时候,他却总在她身边出现。
给她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给她一份想要的工作,特别是离婚这件事,如果没有认识这个叫厉函的男人,她现在估计只能在唐家受气,看着唐泽辰和蒋梦瑶恩爱,却毫无办法。
仔细想想,他也不是那么差,脾气臭了点,人自大了点而已。
察觉到小女人专注的目光,男人微微垂眸,“问你话呢。”
舒恬迎着头顶的暗光,眼底未褪的湿意像是波光嶙峋的湖面,“厉函,我现在身边就只有你了。”
一个原本该陌生,此时却坚定站在她背后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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