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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出什么事。”袁生涛轻揉着张一帆冰凉的脸颊,心疼地说,“热水器坏了怎么不说一声,冲冷水澡感冒了怎么办?”
“哪儿就这么容易感冒。”张一帆说着打了个喷嚏,他忙揉揉鼻子,挥着手说,“没事的,真没事的,涛子,你不用担心。”
袁生涛叹口气,捉住张一帆的胳膊塞回被子里:“还说不会感冒?不感冒你打什么喷嚏?”
“嘿嘿……打喷嚏不是正常的吗?鼻子痒痒,就会引起打喷嚏呀。”张一帆傻笑着,企图蒙混过关。
袁生涛真想丢给白眼给张一帆,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自己不心疼,他可见不得他受一点点苦。
“你还没说怎么了。”怕袁生涛继续纠结洗冷水澡的事情,张一帆连忙扯回话题,“别说没出什么事,我可不是傻子。没出事,你干嘛砸我门,他们干嘛突然都出现在卧室里啊?”
“确实没出什么事。”袁生涛淡淡地说。
“我不信。”袁生涛越是这样说,张一帆越觉得他有事情瞒着自己,“你说不说,不说,我就去问他们啦。”
说着还真要下床,全然不顾自己此时完全不方便与外人对峙。
袁生涛哪能让他去,将人拉住按到床上:“行,我说,我说行不行?”
“不许骗我。”张一帆趁机提条件。
“嗯,不骗你。”袁生涛抓起床头的毛巾,半跪在床边帮张一帆擦头发,“就是去问林晓静,你也得穿上衣服去啊,总不能光着身子就去找他吧?”
“谁要去找林晓静啦。”一提到这个名字张一帆就炸毛,“我可以去问白子杨啊,再不济还有徐荣。”
袁生涛失笑:“是是是,你先别乱动,我帮你擦头发。”
张一帆老实了,他最喜欢洗完澡让袁生涛帮他擦头发了。其实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家里有瞬干机,洗完头用瞬干机在脑袋上一晃,多少水分都能瞬间蒸干,对人体无害又方便。只是袁生涛按摩头部的手法实在太好,每次都让他舒服地想要窝在袁生涛怀里好好睡一觉。
想到睡觉,张一帆打个哈欠,困意又袭了上来。
袁生涛皱皱眉头,半捧着张一帆的脸颊,俯身问他:“一帆,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嗯?”张一帆困意朦胧,一时没明白袁生涛的意思,“什么怎么了?”
“那些噩梦是怎么回事?”
“噩梦?”
张一帆愣了愣,精神稍微清醒了些。
“涛子,你说什么噩梦?”
袁生涛扫了眼盘腿坐在床角,一直托着下巴看戏的袁有凡。
说来也奇怪,打袁有凡出现,张一帆就自发地将袁有凡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纵然人为父母天生具有舐犊之情,可人同样害怕改变,尤其是当赖以生存的环境发生突变,迫使人不得不为之作出相应变化的时候,普通人总会出现不同程度的焦虑与不适应。譬如当一对新人打算走入婚姻,可能会因为对未来环境的改变的不可确定性而产生焦虑感,从而引发婚前恐惧症。又比如当一个家庭要迎接新的生命,许多母亲会在欣喜的同时对担忧未来所要面临的压力,而患上产后抑郁症。
他们是做好了准备要养一个人工智能当孩子,可这个准备过程原本长达数月,现在突然缩短为几天,不,应该说完全没有准备时间。拟人类胚胎突然变成一个两岁的孩子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正常人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接受。就算是接受了,袁生涛认为,也不该像张一帆这样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将对方视作己出。
他非常好奇这件事,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张一帆,直到林晓静推测出袁有凡很可能有控制人心的能力。
袁生涛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那么大自信,认为袁有凡绝对不会伤害张一帆,就像张一帆完全将袁有凡视作亲生孩子一般。或许,不知不觉间,袁有凡就已经控制了他和一帆也说不定。
就比如此时此刻,张一帆的眼睛里只有他,完全没有将注意力转向坐在床角的袁有凡,明明在进浴室前,他还万分紧张袁有凡。
是袁有凡有意创造出一个机会,让他们两个好好谈谈,还是张一帆真的没有看到袁有凡?
后者的可能性不大,即使没看到,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对一个小生命从细心呵护到不管不问。
但如果是前者,那么这场谈话的可信性能有多少呢?
他还有必要和张一帆聊那些噩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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