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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此处已是下城,王宫的入口就在前方,请随我来。”
苏晓尘小声问了问身边的赫琳:“你们刚才不是说这石梯可以到最深一层的吗?”
赫琳神秘地笑了笑,回道:“公子真是好记性,奴婢还以为公子没在意奴婢说的话呢。这里确实是最深的一层了。”
“可不是说下城也有十二层吗?”
“公子,等下您就知道了。”
苏晓尘赶紧向前追了几步,免得前面的赫桂又要回头鞠躬问自己是不是累了要歇息。
四人随着幽长的通道拐了几个弯,苏晓尘忽然感到远处开始越来越明亮,自己好像从通道走到了洞口一般。他踏出洞口,发现是一处栏杆,迎面竟是一阵山风吹来。
这……这里是……
苏晓尘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了,他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这不是一个城,这是一个世界!
远处四方的边际是高山峻林,层峦层叠。自己所站的地方便这群山中的一座的峭壁之上。凭栏望去,脚下是万丈高空,几乎看不到底部,让人望而生畏。
苏晓尘不禁倒退了一步,再放眼看去,郁郁葱葱的林间飞着一排排不知名的白鸟。阳光普照之下,河流穿梭如带,所过之处分流成无数的小溪流水或是落瀑如帘。这些溪水瀑布所到之处,无不生机勃勃,犹如南国春色,哪里有半分伊穆兰大漠苦寒之地的模样。
在这宽广无垠的地界上,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城楼,它并不像万桦帝都的樟仁宫那样被抱于山腰,也不像太液城一样伫于水上,而是四方正正毫无造作地如同一座雄山一般,直截了当地盘踞在正中央。
每一层的城楼都是方正无比,但每高一层都要略小一圈,直到最高的那一层,变成了城楼的楼顶,四平八稳地叠在了所有的楼层之上,整座城池就像一方巨大的玉玺,扣在地面上,从高处看去是那样的岿然不动,气镇山河。
这一刻,苏晓尘忽然明白了“大巧不工”四个字的含义。于樟仁宫之精巧、于太液城之秀丽,这伊穆兰的帕尔汗宫真可称为雄壮。
可这明明是地下极深之处,怎么会有阳光?
苏晓尘朝天上的太阳望去,觉得似乎并没有那么耀眼,但仍是不能直视。
“这里是地上?还是地下?”苏晓尘话刚出口,忽然觉得自己也有些好笑,明明石梯台一直在下降,怎么会到地上了。
赫桂似乎很理解苏晓尘脸上的困惑的表情,耐心地解释道:“这里是下城,是伊穆兰最深的地方。虽说只有一层,但上下合起来实是有十二层的地方那么大。”
苏晓尘看了看那座巨型的如玉玺形状般的宫殿,心想若不是十二层合为一层的那么大的地方,还真搁不下这王宫。只是这地下要开凿如此空旷之所,究竟需要耗费多少人力才是。
赫桂见他仍是瞠目结舌的样子,说道:“公子第一次来这里,想不明白也毫不奇怪,这沙柯耶大都的建成也是机缘巧合,并非全然依靠人力。公子请走这边,路上奴婢一一说来。”
四人沿着栏杆走了一会儿,又转入一处石厅,依然是一堆士兵守在那里。和入口处的那些士兵一样,与赫桂交谈了几句,便都跪了下来,让他们过去。
四人穿过石厅,这次没有进入一个房间,而是到了一条人工开凿的渠道边,只见渠道甚窄,宽度刚好容得下一艘船,水流平缓,还伴着潺潺的水声。
赫萍仔细地扶着苏晓尘上了船,赫桂待四人都坐定后,说了句:“公子请坐好,船要动了”,取下了船头拴在岸边的绳索。巧妙的是,那船无需人力,自己顺着水渠中的水流便缓缓向前了。
至此苏晓尘才看清,原来这是一条沿着峭壁开凿出来的水道,犹如盘山的山道,蜿蜒而下。水流并不急,坐着也不觉得颠簸。这水道绕着山壁回旋行进,沿途正好把王宫的四个面看得清清楚楚。
“伊穆兰人以游牧为本,一直都饱受沙暴之苦,每逢秋冬来临,所有的牧民们都要去寻找可以容身的山洞来过冬。但天灾难测,沙暴有时就算是入了春,也还是会出现。可开了春后再不出洞,牛羊便不够饲料会饿死。伊穆兰人明知道此时出行仍有危险,也没办法,只能离开山洞寻找有水草的地方。所以自古以来,伊穆兰人十之一二都是死于突如其来的沙暴。”赫桂娓娓道来,说到无奈之处,神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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