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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黑透了。
帝城的政界局势,犹如天地之间那不休不止、愈演愈烈的滂沱大雨,风雨飘摇,惶惶动荡。
宫梵玥全身都湿透了。
平日梳得整整齐齐的短发,凌乱地塌着,不断地滚着水珠。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远远的,便瞧见坐在手术室外面长椅上的宫倾琛,雪白的衬衣,都被鲜血染透了。
一路上急切的呼吸,瞬间仿佛都要停止,他的眼底,更是一片腥红,狰狞恐怖到极点。
宫倾琛眼尾余光瞄到宫梵玥的时候,先是愣了下,随即立马站起身,就要朝着他走去。
然而,他的腿,却抖得厉害,根本控制不住的那种,哪怕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他的双腿仍然软得使不上任何的劲儿。
“哥!!!!”宫倾琛喊宫梵玥。
宫梵玥只比宫倾琛大三岁,可以这么说:宫倾琛是和宫梵玥一起长大的。
正是如此,他才知道,此时此刻的宫梵玥,表情到底有多阴骇,有多恐怖。
为了稳住宫家的势力,宫梵玥年纪很小的时候,便在各大皇室家族中游走,宫家虽然作为第二皇室大族,却因为一下便失了最有力量的顶梁柱,哪个家族对他们不是冷嘲热讽的。
这致使宫梵玥,练就了一副极好的耐心。
无论发生多大的事,甚至承受多大的屈辱,宫梵玥都是眉开眼笑的,浑然让人揣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然而,就是那么能忍,那么善于伪装的他,这会儿已然失控了。
宫梵玥满脸的寒霜与煞气,走向宫倾琛的时候,这才低低沉沉地问:“谁动的手?!”
宫倾琛摇头:“我不知道。我开车去宫府的路上,遇到她的时候,周边已经没有人了。”
言毕,宫倾琛的眼前,忽然就晃过二十分钟前的场景,他的手和腿,不由自主地抖得更厉害了。
时念卿的衣服,穿得极薄。
所以,仅仅是抱着她上车的那极短的时间,鲜血已然淌下来,染透了他的衣服。
而且,把她放后排车厢的时候,宫倾琛弯腰的刹那,清晰看见她肚子上那触目惊心的血洞。
宫倾琛不敢再去回想那画面,而是声音发抖地问:“哥,时念卿会不会死啊。我送她抵达医院的时候,她好像呼吸都没有了。”
“闭嘴!!!”宫梵玥呵斥他。
宫倾琛这才胡乱地点头,然后全身发软地瘫在长椅上。
宫梵玥站在那里,双目通红地望着手术门上,亮起得那盏格外刺目的手术灯,恶狠狠地咬了咬牙,转而给秘书长打了电话。
“立刻命人,封锁进出帝城的所有通道,我要在最短的时间,不惜任何代价,找到盛雅。”
“记住,我只要活的。”
秘书长有点不明白宫梵玥的这道命令是怎么回事,但是史无前例、充斥着浓烈杀气的声音,却是无比毛骨悚然的,他连忙应答。
走廊,陡然陷入可怕的死寂。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叮叮咚咚的声音,穿过走廊狭窄的密闭的玻璃窗,密集传来。
宫梵玥瞧见宫倾琛,满手是血的手,拿着手机,反反复复不停地拨打电话。
起初,他以为他是给苏媚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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