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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无舟显然对她用“那个女人”来形容唐言蹊的事情颇有成见,听完后寡淡的眉宇瞬间打了个结,“容鸢,这是你师哥的私事,他连你都没有告诉,我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容鸢瞪着他,眼中的怒意丝毫不加掩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护着那个女人,你们都护着她!”
“容鸢……”霍无舟听得头疼,这种话他最近几天听了无数次,也不知道容鸢出车祸后到底是怎么了,好像一下子就对陆仰止多了一种迷之喜爱。
他经常站在阳台上抽着烟想,哪里不对劲。
曾经,在他还不知道她脚上那个纹身之前,他一直以为她的心上人就是陆仰止。
现在想来还真是啼笑皆非。
一个人心里若是有另一个人,怎么会每天提都不提他一句呢?
思及至此,他总会再吸了一口烟想,这不是挺好的么。
陆仰止和老祖宗的事还没了,以老祖宗的性格,怕是再也无法原谅陆仰止了。
容鸢若是能和陆仰止在一起,他也该放心。
陆仰止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不会对容鸢太差,而容鸢也心善,肯定会好好照顾老祖宗的女儿陆相思。
更重要的是,容鸢嫁给陆仰止后,便不会再纠缠他了。
他好像终于能从这冗长的三角关系里脱身而出、专心致志地怀念已经去世的故人了。
听起来,像是多赢的局面。
可是为什么,每当他想到这一点时,烟头总会烫到手指。
烫到发疼。
站在老祖宗的角度上,霍无舟很希望陆仰止能不要再出现在老祖宗的世界里。
可是当他听说陆仰止离开榕城去了欧洲以后,心里却不自觉地生出些许自己也无法理解的……窃喜。
他在,窃喜什么呢。
如今看着容鸢眼里那些不加掩饰的质问,霍无舟突然感觉到心底一阵绞痛,那痛感清晰明了地告诉他,霍无舟,你窃喜的是她喜爱的人不在她身边,就如同当时你窃喜她酒醉后没有和沈月明在一起一样。
但,他怎么能这样呢。
霍无舟还沉浸在思绪中,手猛地就被女人擒住,也许是容鸢失忆后比从前骄纵了许多,也许是她再也不把他当成心上的白月光,所以下手很重。
“霍无舟,你带我去找我师哥,我要把他找回来。”容鸢深吸一口气,“你带我去,立马就去!否则我不会再配合治疗。”
“找他?”霍无舟笑了下,笑意很淡,浮在表面上,“所以,你这一天就是在闹这个?”
小护士在旁边弱弱地补充道:“霍先生,容小姐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这话一出口,男人的脸色陡然变得阴沉凌厉,他一眼看过去,冷声问:“你们都是废物?”
“不是我们不想办法,实在是没办法呀。”小护士也很苦恼,“我们说什么,容小姐都……”
“去买点吃的回来。”霍无舟吩咐了一句,反手捉住女人的皓腕,不由分说把她往病房里扯,“跟我回去,吃饭。”
容鸢心中生出更为浓烈的不悦,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就很是反感这个男人的触碰。
他的手一摸到她的皮肤,她整个人就感觉到一股莫大的悲凉冲入心脏,来得太快,势不可挡。
她不太能分辨这究竟是种怎样的情绪,可她经常在梦里梦到有人跑下她独自离开,让她死在一场大火里,又死在一场车祸中……
为什么会有那么真实而深切的痛感。
“容鸢?”男人暗哑的声音传来。
容鸢心神一震,才发现自己脸上冰凉一片,全是泪水。
她眨了眨眼睛,眨掉了睫毛上的泪珠,对上霍无舟那双深如无底洞的眼眸,一时间感到语塞,“我……”
“哭什么。”男人果然这样问了,眉头蹙得死紧,面色隐隐流露出三分紧张,“是我抓疼你了?”
“没有……”她往后退了退,他关切的眼神让她觉得十分具有侵略性,“霍无舟,你……你能不能带我去找我师哥?”
“为什么要找他?”霍无舟似乎懂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眼角未干的泪痕,嘲弄地笑了,“容鸢,我认识你这么多年,都没见你掉过几次眼泪。”
他边说着,手边伸到了她脸上,语气很复杂,复杂到旁人听不懂,声音却是低沉晦暗的,“见不到他,是让你有多伤心?需要在我面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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