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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东庭从身材长相到气质还都不是池中俗物的模样,旁边来来往往的大姑娘小媳妇纷纷驻足瞧他。
那媚眼抛得顾九歌浑身起鸡皮疙瘩,恨不得上去把这群女人的眼睛一刀一个全捅瞎了才好。
被她们这么看着,爱面子如命的厉少放得下身段去绑唐言蹊才怪呢。
听顾九歌这么一分析,副官一瞬间冷汗涔涔。
他看看顾九歌又看看自家长官,不知该如何是好——
厉少今天刚从外地飞回来,出了机场就接到池公子的电话,二话没说掉头直奔医院去拿人。
他们到了医院时,却听说唐小姐出来逛商场了,厉少连行李都来不及放回公寓就又追了出来。
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还tm没法下手。
副官隔着稀薄的空气都感觉到了一股让人胆寒的绝望。
“派人盯着她,看她下榻的酒店在什么地方。”良久,厉东庭缓缓启齿,每个字都似唇齿间挤出来的冰渣子,“还有,调两队人去医院守着赫克托,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让任何人把他带走。”
顾九歌在一旁听到他下的一个又一个荒唐的命令,眉头皱得死紧。
她虽然不太清楚赫克托的具体身份,但想也能想到是个能牵制唐言蹊的人。
唐言蹊……
她想起刚才那沉静如玉却光彩夺目的女人,心里滋生出来的却是种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
有些人天生就是气场相合,她看她顺眼,不需要任何理由,“什么时候厉少行事也用起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顾九歌挽着唇角,却不是笑,讽刺道,“你不是一向自诩光明磊落吗?”
厉东庭看也不看她,俊脸的每一根线条都好似被秋霜封锁冰冻,凛然而不破。
就在顾九歌以为他根本不会回应时,却听他说了八个字:“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顾九歌一怔。
他继续道:“仰止的情况不能再拖了,如果让她带走赫克托,以唐言蹊的狠心绝情,榕城彻底没有她挂念的东西,她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顾九歌琢磨着他的话,脑海里却模模糊糊地想起了沈轻娴的那番论调——
“情谊不比天大还算什么情谊!就你这样还想让厉少喜欢上你?别人为了他上刀山下火海、到了你顾九歌这里什么都要退到规矩后面,我要是他我也不会喜欢你!”
顾九歌那一双冷艳剔透的眼眸之间渐渐生出了雾气,掩盖住了眼底的茫然不解。
所以。
规矩如厉东庭,其实也是个能为了情谊不顾原则的人吗?
可惜这个世界上能打破他原则的人,池慕一个,陆仰止一个。
却从来,都不是她顾九歌。
他只会在她面前义正言辞地说教,他只会在冷漠的方寸中教她何为规矩。
这么多年来,顾九歌没见过他身边有什么女人。
以厉东庭的洁身自好,吃醋这种事,她亦是从没想过会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可是这一份这一秒,望着男人晦暗的脸色,她突然动了动嘴唇,想要问出口。
厉东庭,倘若今天命悬一线的人是顾九歌,你会像为了你兄弟那样、为了我打破你的条条框框吗?
你会吗?
你不会吧。
你的眼里除了军令如山,除了兄弟手足之外空无一物。
我这么多年一厢情愿的飞蛾扑火,在你眼里也不过就是一寸寸烧得面目全非的灰烬。
你无法理解这种痛,甚至还觉得它脏了你的羽翼,是吗?
副官扶着沈轻娴退到一旁的休息区坐下,一时间店门口只剩下顾九歌和厉东庭。
察觉到厉东庭看过来的目光,顾九歌忙别开了视线,第一次不想和他有任何形式上的往来。
她想,每次都是她没话找话,如今她不说话了,厉东庭总不会主动冲她开口。
可是男人低沉厚重的嗓音就这么从她头顶落下来,似闪电劈开云雾,果决而利落,“顾九歌,为什么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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