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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空大师也是一愣,他竟不知世上竟有蠢人敢乱发毒誓,莫非不怕天谴么?可听皇帝问得这般郑重其事,莫非是亲近之人?
他斟酌一番,回道:“指天发誓自有天道,此人既有此罪孽,贫僧以为当潜心与佛忏悔告罪,恳求我佛慈悲。又或布施寺庙,捐些油钱,请我佛弟子念经文乞愿消噩。”他顿一顿,“不知此人是何毒愿?”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东聿衡瞪着沈宁,说得咬牙切齿。
沈宁缩了缩脖子,这不是顺口就说了……谁知道会有今日这场景。
慧空和尚见帝妃二人情态,心中猜测莫非那发毒誓之人正是睿妃娘娘?
“不瞒大师,那人正是朕这愚妃。如今覆水难收,还请大师想出法子为睿妃消灾。”
“阿弥陀佛,贫僧自当尽力而为。娘娘出身富贵,前世定有福报,且身侧有陛下真龙相护,应能化险为夷。不过老纳还是奉劝一句,但凡雷雨天气,娘娘还是不要出门为上。”
“你可是听明白了?”东聿衡转头冷冷道。
沈宁知他恼怒,乖巧地点点头。
“往后话到嘴边留三分,切莫让朕再听见你的胡言乱语!”皇帝犹不解气地斥道。
慧空和尚虽是世外之人,也能听出天子虽怒,却也是疼爱甚重,想来这睿妃深得君心。
东聿衡教训了她,转头又平和地对慧空道:“大师,那末便照你方才所言,朕这就让人去捐油钱,受累再作一场佛事,睿妃点一盏长命灯,还劳大师领弟子每日为睿妃乞愿。”
“是。”慧空和尚躬身领命。
行至禅房,早有小和尚捧着食盒静待一旁,等万福一一验过,素斋上桌,帝妃二人面前皆是粗粮素食。按理沈宁要服侍了皇帝才可用饭,皇帝将众人挥退,让其一同入席用膳,“斋饭要用完,不可剩下。”他淡淡交待道。
沈宁点了点头,见有开胃小菜,拿了筷子夹了一口,谁知刚吃进嘴里,一张脸立刻皱得跟苦瓜似的。
鱼腥草……居然是鱼腥草……怎么会有人喜欢吃这种东西……沈宁费了十分力气勉强咽下去,胃里顿时翻江倒海,再三犯呕。这世上什么苦瓜香菜洋葱大蒜她都不怕,她就怕这要命的鱼腥草。
沈宁赶紧吃了两口馒头,又喝下一杯热茶,犹觉腥气在口中不散,她直盯着那盘不大不小的凉拌鱼腥草犯了难。
默默吃了一半,她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向东聿衡,涎着笑开了口,“聿衡,我看你的凉拌菜都快吃完了,不如我这碟也给你吃好不好?”
东聿衡睨了她一眼,“不必。”说罢他又埋头吃他的素斋。
沈宁没法子,只好使出女人的杀手锏,放软了声调对他道:“聿衡,这鱼腥草味儿太大,我吃不下去,你帮我吃了罢--”
皇帝再次抬眼看她,沈宁立刻做可爱状,“你最好了,帮我吃了罢,好不好,好不好?”
原本东聿衡还有余怒,被她这么一搅和着实绷不住了,他没好气地道:“拿过来罢。”
沈宁立刻笑靥如花,乐陶陶地捧着那碟鱼腥草送到他面前,“好人,你是天下第一大的好人。”说罢她支着他的臂膀想了一想,“你有没有不爱吃的,我帮你吃了好不?”
皇帝夹了一筷子鱼腥草吃了,喝了口茶才云淡风清地道:“朕也不爱吃这鱼腥草。”
沈宁眨了眨眼,脸上笑容缓缓扩大,她不由倾身,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大大亲了一口。
“胡闹,佛门清静之地。”东聿衡偏头轻喝。
“我佛看有情人定也十分欢喜。”沈宁笑眼璀璨。
皇帝一愣,与她对视片刻,清咳一声,“赶紧用斋。”
沈宁欢乐应声,东聿衡凝视她的身影,眼中虽有无奈,却有更多地宠溺与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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