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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乳』峰,少室山三十六峰之一,之所以得此名,概因此山延绵数十里,山形虽一,却有五座参次不一的峰头,皆形状圆润,颇似『妇』人身上某个重要部件,遂得此名,当然了,这只是乡野趣闻,不载于史册,不过么,若是远远地眺望过去,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闻名天下的北方第一寺少林寺便座落在此峰脚下。
少林寺原名僧人寺,始建于大胤皇朝高宗年间,本只是座小寺院,后因天竺名僧菩提达摩在此寺中讲授禅学并广传武艺,遂名声渐起,至大胤皇朝宪明帝时期,因宪明帝喜佛,好禅学,广建寺庙之余,将僧人寺定为禅宗之祖庭,并更名为少林寺,待得顺平『乱』起,少林寺因缘际会之下,遂成大胤皇朝之护国寺,历代主持均由朝廷册封,并有世袭之晋国公名衔,坐拥良田千顷,寺僧近千,其武学昌盛已极,被誉为天下武林之圣地。
五『乳』峰多竹林,虽是雪后,却依旧透着些难得的绿『色』,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的大地上,青翠点点,分外妖娆,那等景『色』之美,令萧畏不禁有种『吟』诗咏志之冲动,不过么,当着一众随行陪同的郑州官员的面,萧畏却是不想表现得太过轻狂,毕竟如今的身份不同了,是钦差么,自然得有钦差的架子,得叫下面的人望而生畏不是?所以呢,萧畏也就没怎么吭气,只是慢吞吞地策着马,沿着蜿蜒的山道向着少林寺的山门缓缓行了去。
“殿下,看,到了,那便是少林寺的山门。”刚转过一道山湾,入眼便见不远处,一座巍峨的牌坊耸立在山前,上头有着三个硕大的金字——少林寺,山门外还站着不少的僧人,列阵而立,策马陪在萧畏身边的郑州刺史柳荃一见此景,赶忙出言解说道。[
“嗯,倒是颇有气派,不错,走,进寺看看去。”用不着柳荃提醒,萧畏自是早就将一切尽收眼底,不过么,该给柳荃的面子还是得给的,要不,也对不起这厮几日来鞍前马后地穷忙乎不是?这便笑着附和了一句道。
萧畏下了令,原本慢悠悠行进的队伍自是就此加快了速度,径直向山门处赶了过去,然则,没等众人到得山门处,却见圆澄大师已从众僧中行了出来,几步间便已如行云流水般地到了萧畏等人的马前,单掌一立,打了个稽首道:“阿弥陀佛,燕王殿下果信人也,贫僧接驾来迟,还望殿下海涵则个。”
嗯哼,这和尚好高明的身法!萧畏本身的武艺虽方勉强踏入一品之境,可接触的都是宗师级人物,眼光自是高明得很,一见到圆澄大师那似慢实快,却又不显山『露』水的身法,不由地便在心中暗自叫了声好,再一看,圆澄大师已躬身向自己见礼,萧畏自是不能大刺刺地端坐在马背上,不得不赶紧翻身下了马,笑呵呵地拱手还了个礼道:“大师客气了,小王依约前来拜访,有劳大师出迎,小王实不敢当。”
圆澄大师似乎不是很善于言辞,并没有多客套些甚子,只是微微地笑了笑,摆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萧畏先行。
“大师,请。”萧畏也没打算在这山门外多寒暄,一见到圆澄大师的手势,立马笑着点了点头,比划了下手势,抬脚便往山门处行了去,一众郑州官员以及王府侍卫们自是全都紧赶着跟上了前去,可就在萧畏由圆澄大师陪伴着穿过了一众僧人的人墙之际,却见那些个彪悍的僧人突然将阵型一合,将所有人等全都挡在了山门外,这一突然的变故之下,纷扰立马就起了。
“放肆,尔等这是何意?”
“让开,尔等想做甚子?”
“大胆,还不退下!”
柳荃等一众官员们全都是一地之父母官,一个个官威都不小,这一突然被僧人们给堵了,自是毫不客气地纷纷出言喝斥了起来,至于燕云祥等王府侍卫们,那就更直接了,“锵然”声大作中,一柄柄雪亮的腰刀纷纷出鞘,飞快地排开了攻击阵型,一派准备强行发动攻击之架势。
“都住手!”萧畏听到身后响动不对,透过僧人们的人墙,发现燕云祥等人刀出鞘、箭上弦,登时吓了一跳,赶忙断喝了一声,将一众郑州官员们的吵嚷声强行压了下去,而后目视着低头合十的圆澄大师,寒着声道:“大师此举何意?还请给小王一个交待!”
萧畏屡经杀戮,身上的杀气不可谓是不浓烈,这一寒声喝问之下,杀气虽只迸发出一线,却也不是寻常人能受得起的,然则,圆澄大师却宛若不曾感受到萧畏的杀意一般,只是低着头,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殿下请见谅,家师只请殿下一人,其余人等恕不接待,殿下若是不愿进寺,那便请回好了。”圆澄大师话说到这儿,大袖子一拂,原本排成紧密队形的僧人们立刻闪开了一条通道。
搞个甚名堂来着,靠了,这帮子宗师总喜欢玩神秘,一个个神叨叨的,简直就跟神经病也没啥两样了!萧畏对于宗师们的行事着实是受够了,心里头老大的不耐,暗自咒骂了起来,然则骂归骂,人都已到了地头了,总不能就这么打道回府罢,再说了,就凭玄明大师那宗师级的身手,真想要取了他萧畏的小命,原也须整出如此多的花样来,随便一掌都够萧畏好生喝上一壶的。
“尔等皆在此等候,小王去去便回。”萧畏心思动得飞快,虽想不通少林寺此举的用意何在,可却认定少林寺应该不会公然跟自己过不去,略一沉『吟』之后,板着脸扫视了一下惶惶不安的一众官员以及剑拔弩张的王府侍卫们,语气平淡地吩咐道。
“殿下……”柳荃乃是一州刺史,对萧畏这位亲王加钦差的安全自是负有重责,真要是萧畏在郑州境内出了点闪失的话,那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此时见萧畏竟然要独闯少林寺,登时就急了,赶忙开口嚷了一嗓子。
“柳刺史不必多言,就在此等着好了。”萧畏压根儿就不给柳荃将话说完的机会,毫不客气地一挥手,打断了柳荃的话头,而后大袖子一甩,不再理睬身后的诸人,面『色』肃然地看着圆澄大师道:“大师,请罢。”
圆澄大师对于萧畏的决断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只是不动声『色』地合了下什,道了声佛号,也没再多言,大袖飘飘地当先领路而行,直奔寺庙的大门而去,甚至不曾回头看萧畏是否跟将上来。
嘿,老子到要看看尔等这帮秃驴能变出甚花活来!萧畏看了看圆澄大师的背影,暗自咬了咬牙关,展开“穿花身法”一声不吭地跟在了圆澄大师的身后。
圆澄大师的身法随意而又自然,速度却是极快,可萧畏的“穿花身法”同样不慢,这一施展开来,当真飘逸非凡,紧紧地缀在了圆澄大师的身后,几乎是前后脚地便迈进了寺庙的大门之中。
“燕将军,您看这,这,这该如何是好?要是万一……哎,叫本官如何自处,哎!”待得圆澄大师与萧畏一前一后地没入了寺门之后,柳荃总算是从先前的震撼中醒过了神来,急急忙忙地跑到率部列阵与少林武僧们相抗衡的燕云祥身边,唉声叹气地说道。[
“等!”一见到柳荃那等惊慌失措的样子,燕云祥的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轻蔑之『色』,实懒得跟柳荃多废话,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来。
“等?这都要等到何时才是个了局?唉!”柳荃见燕云祥扭过头去,不理自己,心中虽焦急万分,却也没辙,苦着脸,顿脚长叹了一声之后,紧赶着又跑回到了一众属官之中,与众人叽叽咕咕地小声商议了起来。
且不提柳荃等人在山门外如何计议,却说萧畏紧跟在圆澄大师身后,刚一进入寺门,入眼便见在一进殿堂前的小广场上站立着一群手持白蜡棍的武僧,阵型严整,人数虽不多,可气势却甚是恢宏,隐隐有杀气冲天而起,脚下不由地微微一顿,没有再贸然地往前直冲。
萧畏刚一停顿,圆澄大师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也没有继续向前,而是停了下来,回转过身,对着萧畏一躬身道:“阿弥陀佛,家师有话,言及殿下若是能过得三关,便当一见,殿下若是不愿,也可就此回了。”
哈,跟老子来这一套,烦不烦啊,娘的,是你个老秃驴要见咱,又不是老子哭着求着要见您老!萧畏一停圆澄大师如此说法,登时便有些子哭笑不得,然则人都已进了寺,总不能白跑上一回罢,再说了,萧畏还真想看看闻名天下的少林武学究竟有何了不得之处,这便不以为意地耸了下肩头道:“客随主便好了,本王就试试看罢。”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殿下请。”圆澄大师口宣着佛号,一摆手,示意萧畏上前,他自己却身形一闪,人已退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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