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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萧凛一字一句道:“里边列了萧峥十条罪状,待燕王平定北境战事,即刻诛杀。”
裴昭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想将被攥的手抽回,却被萧凛抓的更紧了,“贵妃务必完成密诏,待朕归西,凌风穆青连同所有暗卫,都由你差遣,朕还会许你入朝听政之权,皇后太过仁善娇柔,把炤儿交给她朕不放心,还得由你。。。咳咳咳。。。”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裴昭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惊诧,有些气急道:“陛下何故非要置燕王于死地,他若无异心,大可为景炤所用,坐镇北方抵御北境。他若有异心,仅凭一纸诏书,臣妾如何能杀得了他。”
萧凛止住咳嗽,抬眸眼白满是红色血丝,狰狞又可怖,“凌风穆青,还有母后会帮你,他们知道怎么做,处死藩王,无需动一兵一卒。”
裴昭微微一怔。
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句凌风穆青都由你差遣的内里意思。这二人甚至还有沈颜等其他亲信之臣,虽不知密诏内容,但定知密诏的存在,所以待萧凛驾崩,自己不可能谎称没有密诏这回事,不然遭到猜忌犯下死罪的就会是自己。
那么她和萧峥,谁死谁活,又成了一个难题。
这一幕,与一年前的毒酒试探忠心,何其相似。
他想放权让自己辅佐景炤,又猜忌自己与萧峥生了私情,才整出密诏这一僵局,不然这事只管交给沈颜就可。
裴昭只觉整个人凉透心底,眼前之人,从未变过,从未相信自己,每次她触动真心之时,得来的都是算计设局,就像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试问她忠心与否。
刚刚入殿见到男子虚弱的模样,而生出的怜悯之心,转瞬间消失不见。
裴昭觉得心累极了,只想尽快结束与眼前之人的纠葛,于是温言笑笑:“陛下放心,臣妾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萧凛才咳嗽着放下心来,又叮嘱了些密诏和暗卫调动事宜,二人再无话说,裴昭便离开了寝殿。
沈颜和林清还侯在门外,见她出来只问了萧凛的病情,对于密诏之事自是无人敢在这种场合过问。
倒是凌风穆青,在裴昭走出内院宫门时,上前恭敬行礼,告知已安排暗卫暗中保护她,不必担心在宫里的安危,且有任何差遣尽管吩咐他二人。
裴昭便知,正如她所想,这两人现在就可以为她所用,但亦是在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像从前那般私会萧峥的事,绝不敢再做了。
点点头一一应下,她款步离开了龙泉宫。
回到冷宫时天色已经微暗。
裴昭随口吃了块糖饼,躺在自己小屋的床上,想着萧峥现在什么地方,是否已经离开燕京前往战场了,她不懂战事,不知这种紧急的情况会派哪些将军前去,萧峥虽然轻功了得,但战场上杀敌能不能应付下来,不禁开始忧心忡忡。
至于那道密诏,她才不会执行呢,再过两日,她就要离开这个皇宫,再也不回来了,隐姓埋名或成为燕王的侧妃,凌风和穆青也找不到她。
一想到侧妃,蓦的叹了口气。
想当初,她被封齐王侧妃,高兴的不能自已,再当一次燕王侧妃,想想反倒没什么意思了。
是啊,又是战乱,又是逃离燕京,又是王府侧妃,结局呢,会和从前一样么?
有那么一瞬,裴昭突然不想逃了,不过她立即打住这个危险的念头。
不要说现在有密诏加身,就算没有,她留下来又能如何,真的能辅佐的了一个襁褓中的皇帝么,不过是成为沈颜的傀儡,朝臣们鄙视的笑话而已。
何况,她不想与萧峥为敌,他们两个都要好好活着。
裴昭这样想着,决定明日就摸清暗卫的动向,后日晚上想办法将暗卫甩开,然后从小池密道离开,去找萧峥和母亲。
哎,那个人,才分开两三天,已经让她迫不及待想要再次见面了。
翌日清晨,裴昭是被王公公的尖叫吵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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