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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慧死了,席珉被抓。我处理好后事,卖了房子,来南城上学,那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她说完了,全程语调轻松,像在讲别人的故事。讲到中途,身体往后陷进柔软的沙发里,给自己找了个倚靠。
路行舟也一直保持相同姿势,两腿微微敞开,背靠沙发,低头看着地板,或是那杯热气尽散的水。
两室一厅的房子并不大,但客厅连着开放式厨房,一盏落地灯盖不过全部黑暗。席向月的视角只能看得到他叁分之二的侧脸,刘海垂下来,缝隙中有光透过。
明明好养眼的画面,却因为后脑顶着的白纱布折损了氛围感。
但也许是因为把尘封的旧事讲给他听,也许因为他那时下意识的保护,席向月觉得心脏、四肢,都跟流心蛋黄一样甜软。
“路行舟,我不想让你可怜我。”
其实她自己都抓不住表达的重心,什么都想说,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路行舟依旧没动,以为不会得到什么回复时,他开口,“你一开始就想好了结局?”
其实不是。
她原本以为他会读国内最顶尖的大学,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在一年后考过去。她会努力一些更优秀一些,摆脱原生家庭的束缚,和他一起面对未来。
直到知道他要出国,那些设想瞬间变得微不足道。而发生意外后她又一心只想逃离,所有萌芽似的念头被击得粉碎。
但她回答,“是。”
“我没有办法在那样的境遇下跟你在一起,不想我的累赘变成你的负担。那时我们还那么年轻…不该为了别人的人生做出牺牲,也没有能力对抗可能遇到的一切变故。”
又是一段空白的沉默,安静得能听得见楼上地板水泥钢筋热胀冷缩传出的细微弹珠声。
席向月自嘲地想——路行舟此刻真像审判她的法官。
“重来一次你还这么选吗?”
看吧,连问题都这么像在讯问犯人是否具有悔改之意。
“是。”
“我知道了。”
他站起来,往门口走,袜子踩在木质地板上没有任何声音。
席向月伸手抓住他,“你要走?”
路行舟低头看她——不然呢?
她动作扭捏地从沙发上跪起来,拉着他的手没放,“这么晚了。我是说,我没有车可以送你,你又受伤了…”
“今晚就在这儿休息吧。”越解释越乱,席向月也实在没想到,两人重逢之后床都滚了数次了,居然还在这里纠结一个小小的要不要留宿的问题。
路行舟微敛的眉心渐渐舒展,嘴角上扬,牵起个讽刺的弧度。
他看着女人素净的脸,视线又落到她半垮的针织衫。一件丝质的吊带裙,露出莹白瘦削的肩头,甚至连内衣都没穿,宽敞的领口风光无限。
明明不是时候,但他没办法控制身体自然的反应。身体紧绷,眼眶微微发热。
侧身,两根指勾住那根细得好像一扯就会断的带子上下滑了滑。眼里全是浓重的欲,动作轻佻色气,四周空气似乎都变得厚重了些。
席向月在这几秒中甚至忘了呼吸。
但他旋即松开,泰然自若,“好,我睡哪儿?”
女人愣了两秒,起身,光着脚丫子就引着他到自己那间房。
“另一间陈鸯在住,我昨天刚换的床单被套,不会嫌弃吧?”
这个房子是她为独居准备的,空间并不大,没有独立的书房,后来陈鸯搬来后她就把自己那堆成山的书基本搬来这边。
平时倒没觉得有多窄,但路行舟接近190的个子一站进来,莫名显得逼仄。
她大概整理了下床上散落的几件衣服,电脑和资料。
拎了条毛茸茸的睡裤当着他面穿上,准备出门,“你先洗澡吧,需要什么东西我去买,小区门口就有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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