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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苏兮玖搀扶着苏奶奶,往卧室走去。
“小玖,坐奶奶身边来。爷爷是不是让你去随园了?”
多年夫妻,苏老爷子的想法苏奶奶或多或少能猜出来些。
“没有,爷爷就找我们聊了几句。”
“不用替他说话,你爷爷有时说什么你不要往心里去。”
苏兮玖嘴唇动了动,有些难开口:“奶奶,您不问问我吗?”
“奶奶不问,只要小玖不想说的,奶奶不会过问。我们小玖还是个孩子,自家的孩子自家疼,奶奶啊,最喜欢我们小玖了。”
苏奶奶抱住她,一双饱受岁月侵蚀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在她背上拍打着。
“如果不是我,父亲他们,也不会出事!”
如果不是她,那场事故是可以避免的。这么多年,身边的人总是小心翼翼不去提起,可她从未放下。
时间回到十一年前,苏兮玖按例在外公家玩。父亲苏明彧回来,便带着母亲楚妍来接她回去,姑姑和妹妹也坚持一起。路上,发生了车祸,有人立刻报警,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车子翻车之后,发生了爆炸。现场找到了三具成年人的尸体和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经过医院全力抢救,还是成为了植物人。
苏家经此噩耗,实力大不如前,苏老爷子一夜白头。
苏老爷子和苏奶奶共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大伯苏明信,姑姑苏明月以及父亲苏明彧。早些年,大伯违背家族意愿从商,大伯母去世后又另娶他人,苏老爷子便狠心将他逐出苏家,两个堂哥是留在苏家的。
这场灾难后,苏老爷子等于失去全部孩子,可他还有责任,只能强打起精神,为苏家,为苏兮玖他们撑起一片天。
苏明彧和楚妍算是联姻,楚妍不是帝国人,苏明彧身为军人,娶了一个外国媳妇。导致苏老爷子对这个儿媳妇一直颇有微词,之后苏兮玖苏瑾晏姐弟出生,老爷子才转变了态度,没之前那么冷淡了。
苏兮玖一直知道,爷爷不太喜欢母亲,父亲为此没少头疼。工作原因,她和苏瑾晏一年四季也见不到他们几次,和他们自然没多少亲近感。
苏明彧总觉得亏欠这一双儿女,对他们是有求必应,绞尽脑汁和他们拉近关系,所以那天他会自告奋勇去接苏兮玖。
至于苏明月,苏老爷子的掌上明珠,父母宠爱着,两位兄长护着,娇生惯养半辈子,却识人不清。偏执地喜欢上一个男人,为了那个男人,甚至不惜和苏家断裂关系。没想到,丈夫在她孕中出轨,婚姻生活破裂。她是个烈性子,直接离了婚,带着孩子回了苏家。几个月后,生下一个女儿,名为:苏念欢。苏念欢很是喜欢苏兮玖这个姐姐,非得闹着要一起去接她。苏明月拗不过女儿,只好带着她上车。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这些年,苏兮玖常常想,要是他们没有去接她,就不会遇到车祸。如果她那天是待在家里,他们也用不着去接她。
“奶奶,您怎么不问我啊?”苏兮玖满眼通红,仿佛被绝望淹没。
看着孙女眼眶通红,苏奶奶一下子心揪疼揪疼的。
“奶奶不问,奶奶知道我们小玖是好孩子。小玖没有做错任何事,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苏兮玖趴在奶奶怀里,捂住眼睛苦笑,对不起任何人?她的罪孽早已洗不清了。
“咚咚咚!”
“苏奶奶,阿离宝。”
敲门声伴着顾墨琛的呼唤响起。
“小玖乖,别想那么多,墨琛在外面等着你呢!快去吧,别让他等急了。”苏奶奶摸着苏兮玖的头发,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嗯。”
苏兮玖收敛了情绪,抹了把眼睛,抬头看着苏奶奶笑。
“好孩子,去吧,别让墨琛等久了。”
苏兮玖愿意回到这个家,顾墨琛功不可没。这么多年,那个孩子一直遵守承诺等着苏兮玖,从未有过变动。
苏兮玖还没回来的时候,苏奶奶出于愧疚曾问他,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如果有,他们苏家可以解除婚约成全他。
顾墨琛坚定的眼神让苏奶奶至今仍记忆犹新。他说:有。有位姑娘,金枝玉叶,他一见倾心,心仪已久。一生只会和她喜结连理,现在姑娘暂时不在,他会等她。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活了大半辈子,苏奶奶也算通透,哪里不知道知道他口中的姑娘是谁,拍拍少年的肩膀,赞叹他们没看错人。
得成比目何辞死,不羡鸳鸯不羡仙。
苏家有女,金枝玉叶,倾国倾城。是整个帝京最为尊贵的女子,只有才华横溢文武双全的少年将军可与之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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