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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心海底针,并不只意味着男人琢磨不透女人的心思,很多时候连女人自己都搞不懂在干什么想要什么,所以大祸水褒姒在周幽王点燃烽火台的时候,突然笑容倾城,估计她也没弄清楚是爱上了那再不可能更绚烂的烟火,还是爱上了身边的男人。
沐红鲤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状态,她站在寝室镜子前,不知道是否该化妆,不知道是化淡妆还是浓妆,到后来她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出门,她就这么傻乎乎愣着呆着,直到赵甲第把地址发给她,她才临时抱佛脚地换上一身衣服,比平常要略微正式一些,半礼服性质,很素雅,却也精致,终究还是没化妆,就患得患失离开寝室,把一直悄悄偷窥的三名室友给弄得一惊一乍,这可是重磅炸弹,课余时间几乎从不外出从不应酬的沐红鲤竟然很正式地出门?约会吗?那个俄语口语课上一鸣惊人的男孩?学院里传闻喜欢占小便宜连吃饭都要沐红鲤请客的富二代?
平白无故蒙受不白之冤的可怜小八两,他广义上勉强说是富二代肯定没错,可那也得等赵三金挂了后由他继承遗产才行,否则他犟脾气地不要赵三金一毛钱,比他更犟的赵三金就真不给他一分钱,将心狠手辣的放养进行到底,迄今为止这场大冷战已经进行了大概六七年,赵甲第这个富二代也太憋屈了,高中凭借一些消息和小聪明才智好不容易从股市上攒点钱,到头来结果还是个黑色幽默的大悲剧,然后就差不多真身无分文了,加上时不时救济一下身边的死党,连标准月光族的王半斤都不如,起码那婆娘每个月初都能领到一两万英镑的零花钱,王半斤这点最让麻雀老杨他们佩服,鄙视赵三金和从赵三金手里要钱两不误,属于我拿了你的钱还可以理直气壮骂你的虎妞,这方面赵甲第跟她境界差了十万八千里,是不折不扣的穷人,绝不算唬人,算个球的富二代,所以赵甲第总对杨萍萍和胡璃这些败家女嚷一句,老子是赵家村土生土长的农民,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姑娘尽情拿回去享用。那时候,杨萍萍总会撇嘴,切,被王半斤糟蹋无数遍的身体,谁稀罕,爱给谁玩弄给谁去。而有一对可爱小虎牙胡璃则总笑眯眯用地道的青岛腔调豪迈说道,来嘛,英雄,我养你。然后赵甲第就很没英雄气概地败退了,最后总是胡璃跳脚大骂的画面,边骂边笑,怂货赵八两,再跑,姐把你霸王硬上弓了。不过最后一次,也就是胡璃去四川之前,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边骂边哭边笑的,只不过那会儿谁都以为她喝高了,没在意。
赵甲第拿着手机蹲在豪华ktv门口,抽着烟,以为沐红鲤这次十有**要放鸽子了,大致理解沐红鲤的个性后,他对课堂上她不够慈悲的“见死不救”越来越淡然,一个家教严肃堪称森严的矜持女孩子,可能从小学开始到大学就一直处于被苍蝇军团围攻骚扰的境地,突然被他这种不像坏人但也不太像好人的家伙打了一闷棍,再一味慈悲就不是观音而是玉蒲团女主角了。
拇指和食指夹着烟,吐出烟圈后轻轻叹息一声,三个室友和各自家属以及马小跳请来的一大堆富二代已经聚集在ktv把酒言欢呢,沈汉和李峰这两个相对纯洁的孩子没瞧出名堂,赵甲第是一早就心里透亮,看男人,尤其是出来混久了的年轻男人,看女朋友和气质容貌和穿戴质量就大致清楚他们的家底了,当然特例不算。那群人显然最多跟马小跳家境是一个水平线上,绝没有谁能超出,马小跳人不错,就是爱虚荣,宁**头不做凤尾的典型,赵甲第估计以他的家底,不是不可以跟更高一级的纨绔混一起,不过估计是受不了那气。熄灭烟头,赵甲第站起身,刚转身,就被拍了一下,是时间观极强今天却姗姗来迟的沐红鲤,她发现这家伙看到与平常不太一样的自己后,非但没有惊艳,反而挂上了苦笑,沐红鲤心一沉,有点委屈,上海市区这个时间段堵车厉害,她是第一次坐出租车主动要求司机开快一点,没想到迎接她的却是这么个臭脸,沐红鲤眼神黯然,再清高的女人,在脆弱孤单的时候,也会想要一句点到即止的赞美或者恰到好处的打量。
“你这样子,我不好意思带你进去。”赵甲第为难道,沐红鲤穿上高跟鞋后,跟他差不多高了,多诱人的一双动人小腿啊,还有那被小礼服衬托得很凶的胸部,以前没发现这妞身材如此魔鬼啊,怎么稍微一折腾就妖精起来。见沐红鲤脸色异常,赵甲第哈哈大笑,咧开嘴,嗓音也温柔许多,“别误会,我是想说你太他娘的美了,一进去就把很多看我都不带正眼的闺女给立马比下去,这耳光多疼啊,大家都难堪,还有就是我一个室友是今天的主角,好不容易把革命尚未成功的一位美女拐带出来,你一出场,全完啦,不让她们孔雀开屏争芳斗艳,难道你忍心让他们乘凉去吗?”
沐红鲤掩嘴娇笑,竟然抛了个媚眼给赵甲第,估计就是传说中的娇嗔了,“赵甲第,你的嘴巴越来越油了,这是危险信号。”
“碰上一般美女我连大气都不敢出的,只有对胃口的大美女才这样。”赵甲第声明道,
“吹,继续吹。”沐红鲤笑道。
“我在纠结要不要带你进去。”赵甲第头疼道。
“你喊我出来难道就是跟我说这句话?”沐红鲤哭笑不得。
“得,等下我就说你是我同一个村的学姐,省得他们以为你瞎了眼或者恋爱观不正常。”赵甲第无奈道。
“别用激将法哦。”沐红鲤微笑道。
“走,你看我怎么介绍你,我还会骗你不成,说你是我学姐就一定是学姐,大丈夫行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赵甲第拍胸脯道,想去拉沐红鲤,被瞪了一眼,悻悻收回,不屈不挠,脸皮奇厚,可怜兮兮说了一通都喊学姐了你不弥补一下的冠冕堂皇大道理,沐红鲤熬不过他的耍赖和周围的异样眼光,就伸出一根手指,被赵甲第牵着上了楼梯,曲曲折折来到二楼一间包厢,赵甲第本来只牵着她的手指,立即不由分说握住她整只手,然后装傻地没心没肺嚷道:“这是我女朋友!沐红鲤,她就是我的红鲤鱼~”
沐红鲤顿时傻了。
这厮也太……畜生了,还很肉麻。
赵甲第转过头,嘿嘿笑了笑,凑过去低声道:“你看,那群眼高于顶的娘们都傻眼了,真爽。”
沐红鲤没辙,任由他拉着坐在角落。
马小跳傻了,沈大元帅和古筝美眉傻了,李峰和他的小白菜傻了,一整包厢的人都愣了好几秒钟,然后气氛诡异地恢复原先喧闹,不过明显很多道视线都投向宴会公主一样出彩的沐红鲤。
“是晚会上那位?”马小跳试探性问道。
“我骗你们的,其实她是我高中学姐,哈哈,上次晚会上我把她认出来,就跑去要了电话号码,学姐跟我小时候算是青梅竹马的邻居,后来搬家就没怎么联络,这不趁机会就一起聚聚。”赵甲第继续装傻,因为沐红鲤那只被他握着的小手在用指甲抠他。
“少扯淡,别放烟雾弹。来,你们夫妻俩迟到,先各自自罚一瓶,弟媳妇要是不能喝酒,甲第可以代罚。”马小跳笑骂道,他要面子爱虚荣不假,不过对赵甲第似乎特别照顾,脸色没一点不自然,只是有些本能吃惊,反而有些高兴,估计也是被李峰毒害了,伟大的313寝室荣誉感作祟啊。
“我酒精过敏。”赵甲第虽然嘴上说过敏,却还是去拿啤酒。
“你真过敏?”沐红鲤轻轻问道,她现在已经不敢再相信赵甲第。
“这个不骗你,不过替你喝一瓶肯定没问题,早说好了,有人灌你我悉数挡下。”赵甲第笑道,两个人以前坐教室距离也很近,却还是远没有现在暧昧旖旎,昏暗迷离的灯光,刺激的酒精,卿卿我我的男女,天时地利人和都凑齐了,不过赵甲第这时候反而正经认真起来,没来由让沐红鲤想起那个在教室黑板上用粉笔指点江山的寂寞背影,是赵甲第让她知道原来一个人轻狂的时候可以不是骄纵,而是孤单,涌起一股复杂情绪的沐红鲤抢过赵甲第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抹了抹嘴,又把第二瓶喝光,赵甲第和一帮人都给震得虎躯一震再震啊,赵甲第递给她纸巾,关心道:“我酒精过敏没事的啊,最多就是喝了去吐然后继续喝,我有经验,喝不倒,肯定不需要你背回去。”
“就是想喝酒。”沐红鲤赌气道。
“那喝吧,尽管喝,我陪你,晚上我背你回去,实在背不动就一起滚大床好了。”赵甲第乐了。
沐红鲤瞪了他一眼,风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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