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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公公一进门儿。那黑衣人立即腾身而起,身手极其矫健利落。莫公公掩上门,欣然道:“你来的倒还及时。”
那人地江南话说地声调略显生硬,他干巴巴地道:“接到莫爷传唤,我马上启程,一刻也没有延误,不知莫爷有何吩咐要我即刻赶来?”
莫公公招了招手道,将那人唤近了些。窃窃私语了一番,那人听了迟疑道:“他是钦差,这么做会不会把事情闹大?恐怕与你我都不利”。
莫清河嘿嘿一笑道:“我只是要你做好万一的防备,如果杨凌确实有些手段,值得我追随那我便向他效忠也无妨。不过他地来意实在难测。这只是万一的防备,如果他有心想拿我开刀,那么。。。。。。你也该知道,如果我不在这里照应。你们将举步维艰渡日如年。沿海一带,还能容你们讨生活么?”
那个黑衣人踌躇一阵,说道:“好,我们这一段时间会严阵以待,如果莫爷有需要,只须一声令下,我们立即挥军杀至。”
莫清河听了哈哈一笑道:“很好,你们是我的最后一步棋。如果杨凌识相,那便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他欺人太甚,你们只管放胆去作,烂摊子自然由我来收拾!”
杨凌摇摇晃晃地走进自已的卧室,倒在床上打了个酒嗝儿,对送他上来的家仆道:“好了,我要休息一阵。你们退下吧”。
那两个家人唯唯喏喏地退了出去。轻轻将放门掩上。杨凌只觉身下地被褥软软的还带着股淡淡的熏香,躺在上边中人欲醉。
他舒服地呻吟一声。把发烫的脸颊贴在柔软光滑的锦被人。离开了船刚刚睡上结结实实的床铺,本来就很点晕晕乎乎的,何况他又喝了酒,真的想就此睡去。
杨凌正想美美地睡上一觉,门扉吱呀一声又打开了。杨凌微微睁开眼一看,只见高文心端了个盘子走了进来,不由呻吟一声,苦苦地皱起了脸。
高文心轻轻将盘子放在桌上,走回去掩好门上了闸,然后回来哈下腰看了看他,杨凌一身酒气。高文心秀气地眉毛不禁皱了皱,似乎不太适应那股酒味儿,她轻轻唤道:“老爷,老爷,起来吃药啦!”
杨凌呻吟一声道:“好文心,放过我吧,头好晕,你让我睡会儿,明天再吃吧,等明天再吃”。
杨凌从来还没有这么呼她的名字,高文心听得俏脸儿一红,心中有种喝了蜜的甜甜感觉。杨凌温语一求,听得她的心马上就软了,恨不得什么都答应他才好。
可是这方子也是她参考古籍配制出来,如果随意停用,她也不知是否影响疗效,只得硬起心肠,板起俏脸道:“不行,夫人吩咐过,要婢子侍候老爷用药,一日不可耽误。老爷。。。。。。你。。。。。。你就快起来嘛”。
高文心细声细气地哄着他,杨凌听的无奈,想要爬起来,可他这一躺下放松了身子,真是一动也不想动,高文心看他懒懒地样子,叹息了一声,无奈地坐在床边托起他一条腿开始帮他脱起了靴子。
杨凌可从来没拿高文心真的当奴婢使唤,一见她举动忙挣扎着坐起来道道:“还是我自已来吧,这可如何使得?”
高文心俏巧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什么使得使不得,躺着你的吧,老爷架子不摆够了,你肯吃药么?”
高文心将他两只靴子脱掉,又扯开他袜上绳扣,替他脱下袜子。将他推上床去。杨凌讪讪地坐着,高文心走回去倒了杯清水,又掂了几颗药丸过来,杨凌接过来吞下药丸,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水,然后脱下外衫乖乖地往床上一趴。
高文心抿着嘴儿满意地一笑,她放回杯子拿过针来,杨凌已自觉地把衣服向上扯开。露出后腰来。高文心坐在床边一边捻转提插着银针,一边轻声说道:“老爷,你去赴宴时,有位自称是海宁盐运副使地闵大人寻上这钦差行辕,说是你的故友,因为你不在,我已请他明日再来了”
“闵大人?呀,是闵县令!”杨凌一兴奋。不由得一挺腰儿,高文心手中的针一弯,也不知刺在了何处,顿时溢出一串儿血珠,吓得高文心慌了起来。手里提着滴血的银针,手足无措地只是叫:“扎在哪儿了?扎在哪儿了?你怎么乱动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
杨凌倒没觉得有多痛,他觉得后腰发凉。顺手在腰上抹了一把,手上一把鲜血,这才把他也吓了一跳,可是一见高文心扁着小嘴儿快要哭出来地模样,杨凌忙陪笑道:“咳,瞧你,可能不小心扎在血管上了,这么细的针。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按一会儿,马上就好啦”。
高文心慌忙丢了针,抢过来按住他伤口又是害怕又是担心地道:“瞧你,这施着针呢怎么能乱动,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杨凌笑道:“那位闵大人是我在鸡鸣县时的故人,对我有提拔之恩,我听见是他来了。心中极是喜悦。所以有点忘形,呵呵。你别怕,不碍事地”。
他说着这才想起鸡鸣县令闵文建是在海宁做官,想来离杭州也不远,这一想起他来,不由又想起了毕都司、马昂,还有马怜儿,他们可不都在这附近么?
要不要去见见马怜儿呢?杨凌的心动了动,随即却又硬起了心肠:还是不要去了吧,自已一个短命鬼,已经负了三位好姑娘了,如果还对人家念念不忘,也太无耻了点儿。
杨凌正在沉思,高文心已幽幽地嗔道:“什么不碍事儿,以后我用针时,不许你再一惊一咋的。这腰间的穴道,是寻常地地方么?要是扎坏了那。。。。。。那里。。。。。。”,下边的话她一个姑娘家不好出口,说到这儿也就咽了回去。
杨凌干笑两声也未搭腔,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过了会儿,高文心轻轻移开手,见他身上已不再流血,这才吁了口气,重新换了根银针,在他穴道上轻轻捻动起来。
杨凌趴在那儿迟疑了一下,忽地想起早早打发柳彪带人来苏杭打探三位镇守太监底细,到现在还未见到他人,不禁问道:“对了,今天柳彪有没有来过?我叫他打探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高文心娇嗔道:“老爷~~~~,赶了半个多月的水路了,你地身子不乏吗?今儿先歇了吧,查案又不是一天半晌地事儿。柳彪到是已经来了,混在你的亲卫之中,我说老爷今天应酬必然疲乏,叫他明日再向你禀报消息呢。”
杨凌今天在宴席上见三位镇守太监和当地官员个个跟笑面虎儿似地,把个苏杭治理夸地和它的风景一般,统统成了人间天堂。整个宴会除了喝酒吃菜,除了记住了那几名官员的长相、姓名,什么有用的资料都没得到,他心中一点办案的头绪也没有,正暗自着急呢。
这时一听柳彪已经到了,他不由一阵兴奋,身子攸地一下又挺了起来,急吼吼地道:“那怎么成?你快叫他来见我!”
他这腰杆儿一挺,又把高文心手里地针给弄弯了,好在这次倒没出血。
高文心又急又火,顿时忘了上下尊卑,昔日被人惯出来的女神医、大小姐脾气发作,她柳眉倒竖,抡圆了玉手,“啪”地就是一巴掌狠狠拍在杨凌的屁股上,嘴里娇声喝道:“又乱动!你给我老实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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