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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父亲的忘年交——那个年轻的魏国公子,魏王魏咎在登门拜访郑国时,却在不介意间提过两次。
魏咎当年公然求娶过永安,被她拒绝,不久后又辗转来到咸阳。
该说这两人该是仇敌,也尴尬得不可能有交情。
但在他口中,那个举国上下的官僚都惧怕的公主殿下,实则是个很真诚的人。
眼前大雪消融之后的土地显露出了原有的模样。
其实张垣对眼下的生活已经感到十分满足。
他只是听他哥哥的安排帮嬴荷华和淳于越说了些好话,解除了禁书之后。如兄长所言,他们真的能够金蝉脱壳。
张垣被秦国官僚——廷尉李斯亲自安排到了栎阳。
不多时,他的兄长也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栎阳。只是难免经过了牢狱之灾,身上多少带着伤。
张良身体本就不好,这一折腾,也就一直断断续续苏醒的状态。
在此期间,张垣不止一次在想,嬴荷华居然没有阻止他们离开咸阳?
这十年以来,从心而论,在秦国的日子,张垣过得还算不错。他知道多少是因为嬴荷华的关系,很少人会对张家不敬。
他父亲却和昌平君一同锻造铁器。
张垣觉得他们在那时候就该被满门抄斩了。
他不知,哥哥与他不一样。
他从不知博浪沙的刺杀,哥哥和韩安会是主谋。
他也不曾知道,哥哥臣服于秦,却无法摆脱那一颗韩心。
张垣想,事到如今,大抵是嬴荷华大发慈悲准备放过他们,又或许是她腻了。
张垣为兄长感到愤愤不平,但又很能从贵族的出发点来理解这些事。
因为咸阳传来了更新的消息,栎阳臣民皆在欢庆——荀子至秦,至圣先师愿意离开齐国来到秦国。
这不就意味着,秦国离统一天下只有一步之遥了。
但张良醒来之后,没有过多的话要说。他甚至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所谓长兄如父,张垣从不随意揣测张良要做的事的正确性。
更为神奇的还有一件事,这段时间,郑绸经常出现在栎阳,她来找他种花,选苗。张垣渐渐感到乐趣。
他小有所成后,想起了张良,以前在秦国咸阳的院里,他种了很多月季花,如今来了栎阳,张垣也就一本正经的端来了一盆月季花问张良,“兄长还种这个吗?”
张良等着他下文。
张垣吐槽道:“之前你院中的那两盆也不知是谁送的,栽得差长出来的花只有头一回好看,后面的几乎全枯了。阿绸姑娘说许是因为养分不足。”张垣又看了眼陶盆里面红艳艳的花朵,“其实冬天开也还挺好。兄长今年不如种这种新苗?”
只见张良蹲下身,勉强看了眼,又仿佛有强迫症般稍稍扶正了它歪了的枝头,站起身,淡淡道:“我不喜此花。”
张垣怪异的看着他,“那这要怎么办?”
“随你。”他说罢,他的目光没有一秒再停留在花上,背身走入了屋内。
郑绸可不忍心随意处置,她和张垣研究了很久才把这好品质的花给培植嫁接出来。
“他不要,种我院子边上吧。”张垣想了想,“兄长曾侍养过玉兰,要不我们移植了给他换成玉兰树算了?”
“没问题。”
春风吹来,暖洋洋的光笼罩在他们身上,红花绿叶,回眸笑颜,这才叫好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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