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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愿他遭到暗杀,她不想再造孽了,上一世她就坑了他的命,这一世决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知道了。”嘴上答应着,心里头却暗暗打定注意,若北党真是要刺杀卓君尧,她不会配合的。
上一世他没死在北边,这一世她也不会让他死在北边。
“蒋芳,你继续支应她。”张伯川又吩咐道。
蒋芳点头称是。
从荣桂书馆出来,谭珍娴招了辆黄包车与蒋芳同乘。
“不如陪我逛逛?”谭珍娴坐在车上东张西望,这里的风土民情与江南相去甚远,沿街两道许多拜占庭风格的房屋,墙瓦色泽艳丽,尤以洋葱头式的屋顶为特殊风貌,精美绝伦,好不可爱。
她来承天这么多时日了还从未好好走览过,见哪儿都觉着新奇。
“不了,你还是早回别馆避免横生事端。”蒋芳谨慎得很。
谭珍娴偏不听她的,叫停车夫,生拖活拽她下来,“你怎这般无趣?逛个街而已能生什么事?走嘛走嘛我快憋闷死了!”
行人们投注的目光逐渐多了起来,蒋芳丢不起这人,只得依了她,“哪有你这么蛮的人?不像话!别忘了你在执行任务!”她压低嗓子忿忿数落道。
谭珍娴充耳不闻,自顾自挽住她胳臂逛得不亦乐乎,街对过有家成衣店,她不顾蒋芳的抗拒,拖着她往那走,“来都来了,别磨叽了。”
时值深秋,店里已上了不少珍稀皮草,谭珍娴试了好几套貂氅,件件都喜欢,遂招呼伙计悉数签单买下。
店员是个东欧小伙,扯了单据来找她签字,最近周边国家的人都瞄准承天的繁华,跨境来做生意,委实发了不少财。
她利落签上卓君尧的名讳,蒋芳过眼一瞧,面色大惊,“这决计不妥!你怎如此妄为?”
“这有什么,”她不以为然,“不贪财反倒会遭猜忌。”
此举看似逾距无礼,实则构思极为缜密,她目前的身份是妓女,若不市侩贪小,确不正常。
蒋芳望着她沉静的侧脸,不禁疑惑,这般心机城府,必是百经磨练,可她明明只是一个十八岁身世清白的姑娘。
她的资料当时递给组织上审查过,不会有问题,可为何这个柳知蝉行事老练成熟,全然不像个青涩少女。
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找不到她的破绽。
“明天麻烦把衣服送到这个地址,自会有人与你结账。”谭珍娴轻车熟路地吩咐完,扭头撞上蒋芳探寻的目光,“怎的了?”
“你……”蒋芳双眉紧锁,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啧!我说不上来,你……”
“说不上来就别说了,”谭珍娴打断她,“我饿了,你请我去全福楼吃菊花锅子吧!”
菊花锅子能耗掉她半月工资,蒋芳眼角抽搐,终于想起一个词可以贴切地形容她了,“你……你寡廉鲜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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