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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美好的承诺多半是空谈,可以入耳,却绝不能入心。
顾小鱼会这么想,家庭背影使然。经商的顾爸爸三句不离口:美言不轻信。一切好听的话通通只能信一半,情感上保持信任,理智上保持怀疑。
社会复杂,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准下一秒是否就天翻地覆。所以与其在动荡之中风雨飘摇,不如自建根基,尽可能的把希望押注在自己身上,从根本上不依靠任何人,不是为了自强,而是为了自保。
因为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你自己不会这样做。
没有任何人,比你自己更值得信任。
以前江喻白说起保护、提及照顾,顾小鱼只是微微一笑,当做甜蜜话听听就算了,绝不深究。索性漂亮话,江喻白也一直不太说给她听。他话少,比起说,做的更多;甚至于说都没说,就已经做了。
但或许是因为今天过于与众不同,顾小鱼不止一次被震撼,被感动。江喻白说的,无论是出自情感还是理智,她都相信江喻白说会保护她,就是真的会保护好她。
顾小鱼没答话,尚未遇到过像他这样,能让她完全卸下心防的人,一时半会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保持沉默,江喻白搓了搓她脸颊,忽然开口:“其实你们见过。”
“见过?”
“恩。那个天策小号,鱼白,就是胖子的。他叫我来玩剑三,提前帮我申请了号,结果手滑,打错了名字。”
顾小鱼:“……”
成都门口往来交错,她一眼就看见这个小天策,可不就是因为他名字里有个“鱼”字?
这么说,这个叫余盼的……她抿唇:“翻年清明我跟你一起去看他。我要去谢谢我们红娘。”
“谢就不用了,”江队长道,“你肯去看他,他就高兴坏了。”
“我有这么大威力?”顾小鱼失笑。转念一想也是,江喻白念念不忘,说明他两感情一定好。好兄弟带媳妇儿去看他,余盼肯定高兴啊。
江队长闷闷地笑了一声,大概是默认了。
一提到余盼的死,他顿时严肃了神色,始终不苟言笑,不过这会儿还能笑出声,似乎是已经从往事里脱身了。
“……不过我真的觉得特警队也挺好的,”顾小鱼便道,想了想,问他,“上次说的答案,你是不是真的找到了?”
“找到了,”他点头,唇角一抿,目光如炬,“能不能让我的答案更确切一点,媳妇儿?”
“啊?”
“这辈子我跪过两次。”
顾小鱼抿了抿唇,心里砰砰直跳。他莫名其妙地提到“跪”,她不得不紧张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但他却没急着说下去,而是把她往怀里带,大手顺着她黑直的长发一路往下,从后颈到后背,从背到腰,一点点往下,炽热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声声紧逼,直至顾小鱼紧张得手心都湿透了,方才沉声启口。
“已经到腰了,该嫁我了媳妇儿。马草不用带,人嫁过来就行。”
顾小鱼愣了愣,紧张半宿,最后却“噗”的一声笑了场。
“待我长发及腰,将军娶我可好?嫁妆全是马草,铺满天策到洛道”——这不是她唱过的歌词吗?临时找的歌,随口唱的曲,顾小鱼自个儿都不记得,他竟然还装在心里。
——他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啊!
“嫁嫁嫁,”顾小鱼笑眯眯地点头,勾着他脖子,正经道,“要是我爸妈不同意,我们就私奔吧。”
“那不行,”谁知道江队长想都不想,一口就给拒绝,“我媳妇儿必须嫁得风风光光的。”
“这可是你说的,不够风光我就不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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