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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是什么坏人吧……
“醉留客者,乐府之旧名;九张机者,才子之新调。凭戛玉之清歌,写掷梭之春怨。章章寄恨,句句言情。恭对华筵,敢陈口号。”
章章寄恨?句句……言情?
莫非大美人真是嫁得不满意,才会……
“咻”。缠绕在客人手上的丝线纷纷收去。鲛绡中央,明光华媚,重绡漫舞。
九重雪色鲛绡为幕,渐次拉开。乱花飞似雪,伊人歌着:
“一指梭心一缕丝,连连织就九张机。从来巧思知多少,苦恨春风久不归。”
这个声音,灵秀而冷傲,想必正是……
青玉案的声音!
九重绡与繁花一同落尽。
莲光染就青绮罗,燕舞织作春风衣。
玉珥明珰寒桂魄,皓腕雪肌醉芳词。
那十五根丝线却不在她手中。美人宁静如雪树独立芳庭,不见针线,更不见梭子与织机。
美人玉手轻扬,便有七根丝线如涟漪般自指间绽开,如七弦之琴。妙指未弹,先闻丽词:
“一张机,采桑陌上试春衣。风晴日暖慵无力,桃花枝上,啼莺言语,不肯放人归。”
冰丝为弦,乱花吟哦,疏影缭乱暗香飞。琴曲如梦,一段梦幻般的锦绡却自七弦琴下织出——
绡如仙乐,乐如蝶衣。绡色如深院娇花,绡质如吹弹新荔;绡舞香风卷秀茵,绡静蝶落莺声细;若以绡比美人,美人尚赢三分巧;若以美人比绡,绡却稍输一点媚。
无怪乎可称羡煞天神,天下第一。痴魂醉倒君莫问,横也丝来竖也丝。
然而这才刚刚开始。
“两张机,行人立马意迟迟。深心未忍轻分付,回头一笑,花间归去,只恐被花知。”
弦收,绡落,花不舞——乐声绕梁,弥久不散。
美人手中多了一根绣花针。绣针漫舞,便自美人指间腕下飞出五只缤纷彩蝶。
五只蝴蝶随风而飞,托起美人刚刚织好的一段绡。五蝶围着鲛绡上下飞舞,正如针线穿梭一般,绣出了锦绣图案——
绣线婉柔撩芳蕊,云锦独艳谁闻泪。
繁花落寞锦上织。蜂围蝶阵,美人起舞。
花蔓抖擞星月随,嫣然一笑乱心神。绡随人舞,花色自织。只恐花难留春住,奈何星月落无痕。
如此,凄美。
世间竟有奇女子,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十五人都是看得如痴如醉。只有一人,看她的眼神颇为不同——有那么一瞬间,两人的目光甚至交汇了。
正是那身穿黑衣的修仙之人。
“三张机,吴蚕已老燕雏飞。东风宴罢长洲苑,轻绡催趁,馆娃宫女,要换舞时衣。”
要换舞时衣。
采莲旧事,长筝短歌,只怕都已成为过去。
美人珠眉轻蹙。只可惜今天她要做的嫁衣,却不能为心爱之人穿上。
海棠红色嫁衣飘落,穿到美人身上。
嫁衣还未完成,鲛绡舞台却换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气氛。这般暧昧但危险的杀气,很快将冷冰从美梦中惊醒——
我是万古人间一剑修,诸天之上第一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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