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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落背上背着东西,手里把玩着岑溪儿先前用来刺杀鬼狼的银簪,可惜他没了修为,此时也看不出什么来,只好向岑溪儿询问:“溪儿,这银簪你从何处来的?”
“怎的相公不知道吗?傅爷爷给我时却说是相公家里的传家之宝呢,嘱我要好好保管的。我平日里也舍不得戴,只把它细心藏着,今日因为要与相公同行才戴上的。”
“这个,我只听说过,却没见过。”许落掩饰道。
既然这银簪来自傅山,并且他还曾叮嘱岑溪儿小心保管,那么事情便不难猜了,纵是许落现在不能判断它的品质威能,想来也不可能差了。
“老头给溪儿这东西,多少可能带着几分表达歉意的意思,拿出来的便是他压箱底的东西也是可能的……此物或是一件以防护为主的法宝。”许落想着。
“相公,这簪子很珍贵对吗?……村里人说那鬼狼怎都伤不了的,这簪子却能扎透它,先前你说是因为我那一下恰好扎中了它的命门,我心里头,其实是不信的,我扎了那许多下,又不是扎在同一个地方……何况那还是狼身上最硬的头盖骨呢,爹说过,狼是铜头铁骨的。”岑溪儿突然说道。
许落料不到她这般聪明,只好半真半假的搪塞道:“这簪子有何神异之处我也看不出来,但是既然祖上当作宝物一辈辈传下来,或许真有些不凡也说不准的。”
“啊……那我……那相公你替我保管好不好?”岑溪儿忙道。
“既然是传给你的东西,哪里有还我的道理,我还想说你以后最好日日将它戴在身上呢,没准它是防身护体用的”,许落笑道,“你且转过身去。”
“嗯?”岑溪儿有些疑惑,但还是听话的转了身……身后的男人靠了过来,挽起了她脑后的那丛青丝。
鼻息喷在脖颈上,一片灼热,岑溪儿垂首不语,耳后一片粉色。
“这个好难。”许落挽着岑溪儿一头乌黑的长发摆弄了半天,愣是没折腾出个模样来,只好投降。
“嘻,女人家的事,相公若是会,我才怕嘞。”岑溪儿双手伸到颈后,手腕一挽一扭,结了一个发髻。
“嗯?……这个为何要怕?”许落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发簪插在岑溪儿手挽的发髻 上,一边问道。
“唔,我跟相公说一件事哦,相公切莫对别人说。”
先前岑溪儿对春枝说,“我不会说出去的”,结果这才半天,便把先前春枝闹的那个乌龙事件原原本本的对许落说了一遍。果然女人有了心爱的男人,便没有了许多原则。
“最后她还问我是否愿意相公娶妾呢。”岑溪儿双眼弯成了月牙儿,促狭道。
许落可算是被吓着了,春枝彪悍的个性,强壮的身影在脑海中回放了一遍,慌张道:“溪儿你不会真要我……”
“人家才没有那般主意嘞,只是……只是被她提醒了,想对相公说,相公这两年在外游历,若是……若是真遇见了可心的女子,要纳进来,溪儿也是愿意的。只要,只要相公不舍弃了溪儿就好。”
话说的是大方,也符合俗世里,一般女子三从四德的教化。需知,俗世妇德规矩,可是把“善妒”也算在七出之列的。岑溪儿虽然农家出身,却把这些妇德守得森严,她先前已经犯过一次七出大错了,如今言行更是小心。
然而说完这句,小媳妇儿翘首看向自家相公的眼神里,多少还是有几分期许和哀怨。
只可惜,隐世修行日久的许落情感经历太缺,不善观察这样的小情绪,并未注意。而且修仙之人岁月长,两个修士结成道侣,除去感情还有很多其他可能,大多也未必就会厮守终生——像白头偕老、生死相依、缘定三生这样的概念,在一生追索飞升甚至长生的修仙世界里,其实是缺乏概念基础的。
所以,许落本身这方面的意识并不算强。
心里想着自己连能留在岑溪儿身边多久都还无法确定,许落心不在焉,只敷衍说了一句并未遇见什么可心女子,承诺长久的话却是一点都没有去说。
加上他神情不定,因而多少还是在岑溪儿心中留了几分疑虑。
之后的路程,两人各怀心思,便都有些沉默,直到岑溪儿发现了路边两棵被雪压倒了的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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