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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霖笑道:“这是拐着弯地骂我熊呢。你倒是说说看,我哪儿熊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胳膊不轻不重地拱了身边的长安一下。
结果长安就被他拱了个趔趄。
陈若霖大笑,道:“瞧,这才是原因吧。人已经弱不禁风了,嘴上若再不硬气些?岂不是要被人欺负死了?啧啧,真是我见犹怜啊。”
长安那个气,偏这男人脸皮墙厚心智机巧,言语上的暴力对他非但起效甚微还有可能被他反将一军。所以她也学乖了,生气的时候直接动手就行了,不用管那么多。
“你说你嘴这么贱居然也能长这么大,真是奇迹哈?就没人像我这样想打死你就是为了让你闭嘴吗?”长安一边说一边拿弩机去砸他,谁知一不小心碰到机括,刚装好的箭嗖的一声射进了右前方开满了花的野蔷薇丛中。
陈若霖笑着按住她的弩机,道:“打我便打我,别用这么危险的武器,万一不小心伤着你自己,我可是要心疼的。”
“少废话,去给我把箭捡来。”长安母老虎似的支使他。
“遵命,夫人。”陈若霖在她抬脚踢他之前一溜烟地去了。
长安见他拨开蔷薇花丛找到了箭支,却不回转,只站在那儿看着花丛对面,心知有异,走过去问:“怎么了?”
陈若霖朝花丛对面一抬下巴,道:“自己看。”
长安抬头一瞧,瞳孔一缩。
花丛对面竟然站着一个人,也不是别的什么人,就是长安收下不久的云胡。
他这个人一贯安静,安静到即便在人群中都很难让人察觉他的存在,更别提是在这鸟鸣虫叫树叶婆娑的野外。
这个距离,足够他听清长安与陈若霖的笑闹之语。
陈若霖握着箭支的手一紧。
长安拉住他的袖子,问:“忘了我曾告诫你的话了?”
陈若霖卸了劲,将箭支还给长安,道:“好,你的人,你做主。”他看了云胡一眼,转身走了。
长安一手拎着弩机一手握着箭支,走到云胡面前,扫了眼他脚旁的竹篮以及篮子里的草药。
云胡看着她。
他极少这般正视什么人,一直以来,他给人的感觉总像是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中,鲜少关心他身处的这个世界。
他看了长安一会儿之后,移开了目光。
“你都听见了?”长安直截了当地问他。
云胡默默点头。
长安看着他,纤细的手指在箭身上缓缓摩挲。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星星点点地洒在他纯白的衣服上,四周一片青翠,衬得他愈发白净。白得剔透,白得醒目,仿佛那灿烂刺眼的阳光与铺天盖地的绿意在这一刻都成了他的背景一般。
眼前这一幕让长安有种心酸的熟悉感。
她摩挲箭身的手指停下了动作,对云胡道:“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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