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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嫁于我之前,你对丈夫有什么期待?”
沈灼华微怔,又垂下眼去。
她曾经想过嫁给什么样的人吗?想过的。
母亲总提起乡下那玩笑出来的娃娃亲,每一次被贵女们嘲笑快回去嫁那狗蛋时,沈灼华都想,她才不会嫁。
她不贪图高嫁,却也有一个很朴实的心愿——她得嫁一个有钱的,能让她不再拖着沈家日日钻研的人。
她不需要对方有多厉害,不要他照顾与保护,更不需要他爱她。
如此想来,似乎很简单,可对沈灼华来说又很难。
如今阴差阳错地嫁给闻憬,似乎的确符合她曾经的期待——比如说今日才发现的,其实闻憬还是很有钱。
想到这里,沈灼华忍不住有点想笑,脱口而出,“夫君这样的就很好。”
闻憬眸光微沉,眯了眯眼,“哦,哪样好?”
不等沈灼华回答,他垂目放下手里的茶杯,发出轻轻的一声响。
“夫人倒是乐观,嫁给瘸子还这般好。”
沈灼华皱了皱眉,不知为何有些不高兴。
她轻轻叹口气,从闻憬手中将那空了小半的茶杯拿过来,又添了些热水。
“夫君何必总是这样贬低自己呢?”她将茶杯放回他的手边,看向他的眼睛,“我在画舫上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
比如她说,闻少将军是英雄。
“我从前其实没有那么多期待。”沈灼华轻轻道,“如今倒是有了,就是希望夫君多活一些时日,当然如果能少说一些妄自菲薄的话就更好了。”
她的唇弯了弯,问闻憬,“夫君答应过我的,不是吗?”
闻憬抓住的是后半句,挑了挑眉问:“我何时答应过你。”
沈灼华问:“你要说话不算话?”
“夫君真要问我有什么期待,那我就是好好地在府里过日子。”她轻声笑道,“最好是有一些钱,少一些事。”
闻憬没说话。
“怎么,夫君觉得奇怪吗。”沈灼华撑住脸,带了点报复心态道,“我的期待,同夫君在成亲那晚说的不一样,夫君不相信是吗?”
闻憬并没有被她吓到,而是意味深长地说,“你现在的模样,也与成亲那晚不一样,夫人。”
最后两个字被他轻缓而刻意地吐出来,淡淡的,似乎戏谑,又品出缠绵的错觉。
不知不觉,沈灼华没有发现两人在说话间不自觉地向对方倾过去身子,此刻靠得有些近了。
沈灼华耳根一红,连忙站起来,一时也忘了该去反驳,手上不知为何十分忙碌,一会儿理理袖子,一会儿又理理耳后的头发。
闻憬不自觉地轻笑出声,“夫人在表演什么?”
沈灼华看他一眼,“夫君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老太君的人走后,她还是想回旁边的屋子睡。
擦肩而过时,却被闻憬拦住了去路。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
沈灼华抿了抿唇,想问他是否还有什么事。
闻憬却抬起另一只手,让她靠近一些。
沈灼华犹豫了一瞬,又莫名觉得无法反抗,只好弯下腰去。
就见闻憬伸出手,指腹滑过她的耳垂,从她今日戴着的耳坠子中理出一缕被缠进去的发丝。
闻憬的声音还是那样如山中清泉,却没有那挥之不去的凉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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