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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啦一声响,钱婆子惊慌失措地猛拍额头扑灭火焰,在一阵焦糊味中,她摸到了满手黑灰以及刺楞楞的发根。
“怎么了?好端端的咋把头发烧了?”钱老头连忙跑过来,钱婆子抬眼,狼藉的头发下沾了黑灰的脸阴沉可怖,吓得钱老头软了脚,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太邪门了,要不我们回吧?”
的确邪门,黑暗中仿佛有什么扭曲的身影,钱婆子打了个哆嗦,拉着钱老头匆匆离开。
风吹得钱纸灰旋转升空,底下未燃尽的钱纸猩红闪烁,然后不敌般挣扎着缓缓熄灭。
钱婆子心脏突突跳得厉害,重新躺到床上,手搭着胸口安慰着自己,错她认了
歉她道了,她一定能得到原谅的。
做了整夜的噩梦,终于熬到天亮,望着窗户外的天光,钱婆子长舒了一口气。
背后与腿仍然疼痛,但疼痛之下又藏了丝轻松,钱婆子听着厨房叮叮当当的响动,安然睡了过去。
杨五妹挺着大肚子烧火煮一家人的早饭,她在家做惯了,手脚利落得看不出怀孕六七个月的样子。
肚子抵着灶台,她伸长了胳膊揭开锅盖。偌大的厨房仅她一人,做好早饭,她拿帕子擦了擦汗,恭恭敬敬地敲响钱婆子老两口的卧房:“爸、妈,吃早饭了。”
来了。”钱老头答应了一声,推推钱婆子的肩膀,“该起了,儿媳妇做好饭了。”
“你们吃你们的。”钱婆子不耐烦的拱了拱,头一次失去了行使婆婆权利的兴趣。
钱老头穿上衣服到堂屋传达了钱婆子的话,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大大小小的围着桌子,闻言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五妹作为孕妇,地位暂时比其他几个妯娌略高一点点:“爸,那今天的饭……”
“你们挨个盛吧。”钱老头懒得费神,自己舀了饭,捧着碗吧嗒吧嗒吃了起来。
钱家的饭是掐着量煮的,钱婆子虽然重男轻女,但至少分饭相对公平,男人二勺女人一勺半,杨五妹基本没饿过肚子。
今日钱老头让他们自个儿盛,轮到杨五妹,饭盆子空空如也,钱老头吃饱下了桌,找不到人主持公道的杨五妹,只能默默吃了哑巴亏。
钱婆子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厨房冷锅冷灶的,她翻找了一通毫无收获,责问杨五妹为什么不给她留饭。
“爸叫我们自己盛,到我的时候饭盆都空了。”杨五妹委屈道,她此刻饿得嘴里冒清涎,孩子一个劲闹腾,她简直快扛不住了。
“一群饿死鬼投胎的。”钱婆子骂着掏了二个鸡蛋叫杨五妹带壳煮熟,她可不会饿着等中午饭。
看在孩子的份上,钱婆子分了养五妹一个鸡蛋。婆媳俩在厨房吃了蛋,抹抹嘴,蛋壳砸碎喂鸡,直接来了通毁尸灭迹。
“妈,你头发咋了?”杨五妹第一次跟钱婆子吃独食,感觉拉近了关系,其实她早发现钱婆子头发上的蹊跷了,先前没胆子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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